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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坐下時，他以為他們要給他戴手銬，便自動地向他們一人伸出一隻手腕。前排座位上已經坐著一個軍官。一個脖上掛著哨子、頭上戴白色鋼盔的高個憲兵坐到了方向盤的後面。車門關上了，汽車東倒西歪地開出機場，在崎嶇不平的柏油馬路上飛馳著。直到這時，牧師才敢抬起眼睛來。

&ldo;你們要把我帶到哪裡去？&rdo;他心虛膽怯地輕聲發問，眼睛依然盯著別處。他突然想到，他們是要把飛機空中相撞事件和內特利的陣亡歸罪於他，&ldo;我做了什麼事？&rdo;

&ldo;你就不會閉上嘴，讓我們向你提問題嗎？&rdo;上校問。

&ldo;別這樣對他說話，&rdo;少校說，&ldo;沒有必要那麼粗魯。&rdo;

&ldo;那麼叫他閉上嘴，讓我們來提問題。&rdo;

&ldo;神父，請你閉上嘴，讓我們來提問題，&rdo;少校同情地勸道，&ldo;這樣對你更好些。&rdo;

&ldo;沒有必要叫我神父，&rdo;牧師說，&rdo;我不是天主教徒。&rdo;

&ldo;我也不是，神父，&rdo;少校說，&ldo;可我恰巧是個非常虔誠的人，我喜歡把所有神職人員都叫做神父。&rdo;

&ldo;他甚至不相信散兵坑裡有無神論者，&rdo;上校嘲弄地說。他隨隨便便地用胳膊肘戳了戳牧師的肋骨。&ldo;說下去，牧師。告訴他，在散兵坑裡有無神論者嗎？&rdo;

&ldo;我不知道，長官，&rdo;牧師回答道，&ldo;我從來沒有到過散兵坑。&rdo;

坐在前排的那個軍官猛地轉過頭來，露出一副找茬吵架的嘴臉。&ldo;你不是也從來沒有到過天堂嗎？可你知道有個天堂，不對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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