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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因為他不夠手巧,不夠虔誠,紅繩上缺了一環扣,所以神仙才會懲罰他,想要圓滿,缺口就必須要用陳放的鮮血來填就。
第72章 我見不得你繼續難受
陳放被路識卿打橫抱回了臥室。
方才下床找路識卿的時候,陳放連鞋子都沒顧得上穿,踩在地板上涼得發白的兩隻腳懸在路識卿臂彎邊,無力地隨著路識卿走路的頻率搖搖晃晃。
面板沾到失去體溫的床鋪,陳放的身體瑟縮一下,回憶起方才摸到身邊冰涼空蕩床鋪時的驚惶。他不敢睡得太沉,幾乎立刻睜開了眼,看到床頭的夜燈還亮著,屋內卻不見人影,一股溺水窒息般的恐懼立刻席捲心頭。
來不及思考,是完全出於下意識的、內心最深處的恐懼。或許是因為他曾經這樣對待過路識卿,所以害怕,害怕風水流轉,一切最終都會以同樣的形式,諷刺一般報應回自己身上。
陳放的身體在被子裡縮成一團,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回暖,路識卿的手伸進被子裡摸了摸他冰涼的腳尖,輕嘆一聲,上了床,用懷抱將陳放原原本本容納起來,用身體的熱度復甦懷裡蜷縮禦寒的小動物。
alpha的體溫生來要偏高一些,路識卿懷裡很暖,陳放的身體感受到路識卿面板毫無阻礙傳來的熱度,卻還是僵硬瑟縮,只覺得冰火兩重天,煎熬無比。
不光是體溫,路識卿的眼神也過於熾熱,即便陳放低頭避開他的眼睛也還是能清晰地感覺到,眼神裡好像存著要把他燃燒殆盡再剖開的意欲,想要探尋其中每一顆灰燼的過往。
這讓陳放有些搖擺不定。
他決定把自己的一切都給路識卿,可他並沒有想好,這一切中是否也包括了那些曾經被他極力忍耐隱瞞的疼痛和傷痕。
手腕的傷疤,破敗的腺體,他作為oga的價值被破壞,和路識卿的身份又有如雲泥之別。哪怕那時沒有人用鮮血淋漓的方式逼迫他承認這一點,他也並非意識不到,這樣的他只會成為前路一片光明的alpha的拖累,又怎麼敢奢求能夠繼續留在路識卿身邊。
於是四年前的雨夜,他拖著破碎的身體,決絕地離開。現在鼓起勇氣回頭,摒棄了其他想法,只想給路識卿一個好一點的自己。
既然當初決定獨自承受,那麼現在,似乎也並不該再讓路識卿再次分擔他的痛苦,也不該讓毫不知情的路識卿來承擔再次拼湊他的責任。
眼下的狀況讓陳放有些緊張,好像皮囊被路識卿撕破了口子,透過一點光進來,要照亮他那些見不得光的過往,讓他一時之間無處遁藏,也無從辯解。
他原本以為自己退讓的一切會為路識卿的人生鋪路,他想讓路識卿過得好,那是陳放唯一的一點底氣。
可路識卿似乎從沒有快活過。
同樣是因為他。
準備接受拷問之前,陳放企圖慌亂尋找一個略微有些可信度的藉口時,他聽到路識卿的聲音,卻柔軟得一時之間讓他有些無法理解。
「你聽話,去醫院好好看病吧。」路識卿很輕地說,「別害怕,我陪你,我都陪著你。」
「……什麼?」陳放抬起頭,看到的是路識卿霧氣濛濛的眼睛。
「你的身體狀況不太好。」路識卿摸了摸陳放的臉,猶豫一下,收回了即將碰到後頸的手,「這幾年,哪怕你自己已經不在意,可現在我受不了了,我見不得你繼續難受。」
路識卿輕輕皺起眉頭,眉間的褶皺卻有些深了,或許是因為他這些年來總有憂愁。經年累月的情緒堆積在一起,被陳放看在眼裡,他覺得路識卿真的很難過。
那種程度,好像無論他這些年來怎樣痛苦度過,路識卿都要比他更難過一些。
「我去看病。」
遷延不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