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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取火都他媽的是扯淡。
沒有火,有兩個問題。
晚上睡覺時的問題還算好解決。我拾了一大堆幹樹枝來,堆在洞口,勉強可以擋住夜裡的風寒。每晚,都是和他相擁而睡。我喜歡將頭貼在他的胸口,聽他有節律的心跳。若是那心跳強勁有力,我便能一夜好眠。若是那心跳即快又淺,那說明他的體溫又升高了,我只好摸黑去打水,給他降溫。
一個人的夜路,很孤獨,很恐怖,幾乎令人發狂。
麻煩的是另外一個問題,食物。我試過一個人躲在洞外,生吞血淋淋的山雞肉,試過才吃了一口便被那種腥臊味嗆得嘔吐到趴在地上爬不起來,試過歇斯底里地將吐出的血淋淋的山雞肉再塞回嘴裡去。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只知道心裡一遍遍念著:我不能有事,我不能有事……
若我有事,他怎麼辦……真正的絕望,不是生無所戀,然後趁著年輕力壯的時候一刀把自己捅死。真正的絕望,是明知希望已越來越渺茫,還要堅持著苟且地活下去,等著身邊的人冷透了,自己總算可以死了,才想起來,唉,連拿刀的力氣都沒有。
我很懷疑這種悲催的命運正在向我招手。
回到洞裡,他仍沒有醒。他說他不會死,他又在騙我,他總在騙我。連續七天,他連那排漂亮的睫毛都沒有動過。我已經不需要給他降溫了,因為他的體溫,早在三天前,就變成了一種不正常的溫涼。
我終於支援不住,趴在他身上無聲地抽泣。不是我不想放聲大哭,這些天來我一直忍著,留著力氣照顧他,等他醒來,等他跟我說:“你還真不讓爺省心。”
而現在,我連哭出聲音的力氣都沒有……
因為失血過多、疲勞和營養不良,昏迷和睡眠已經沒有分界線。
我是被手腕上麻癢的感覺驚醒的。我一下驚坐起來,慌張地想要檢視自己的手腕,我怕自己的傷口也會感染潰爛,我怕失去繼續維持他生命的能力。
我的手腕,握在三少的手裡。他正輕輕撫摸著我腕上的傷口。那些傷口大多已經癒合了,我的體質向來如此。有幾道新傷,是昨晚剛剛劃開的,和無數舊傷一起,深深淺淺,密密麻麻地排列在整條小臂內側。
他就這樣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用我從未聽到過的虛弱、生澀、略帶顫抖的聲音說:“你……還真不讓我省心。”
我淚如雨下,突然便有了力氣,猛的直起身緊緊抱住他,彷彿若不緊緊抱住,他又會閉上那雙如湖水般深邃的眼睛:“你真的沒事了嗎?”
他輕擁著我,換了個令我感覺最舒服的姿勢,拂開我散落額前的亂髮:“沒事了。以後也再不會有事,我怕你又把自己割成這樣。”
我笑了,穿越以來,我第一次笑得這麼開心,這麼放鬆。
他告訴我,原來一指仙有一門獨特的功夫,名字很滑稽,叫“神魂顛倒”,卻很管用,能使身體進入類似冬眠的狀態,加速傷口癒合和身體恢復。我覺得他身體溫涼,只是“神魂”在起作用罷了。
“所以我說我不會死。小寶何時能信我一次?”
我說,痞子花痴怎能讓人相信。
他也笑了,輕輕蹭著我的臉頰。然後他說,那你這個人也不可信,我們半斤八兩。我暈……
他還說,“神魂”一旦開始就無法中途醒來,但身體感官卻是清醒的。他一直在聽我哭,聽我笑,聽我喃喃自語,聽我劃傷自己時抽氣的聲音,聽我在洞外跌倒嘔吐……他心急如焚,他倍受煎熬,他是從未敗過的蕭無塵,卻深深嚐到了無力、失敗的滋味。
於是,第七天,他強行中斷了“神魂”,否則他怕自己會瘋掉。所以,他的傷仍未完全復原。而他只是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變魔術似的倒騰了幾下就燃起了篝火,扔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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