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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見對方一拳中宮直進,記起父親所傳的「卸」字訣,當即伸左手擋格,將他拳力卸開,不料這姓餘的膂力甚強,這一卸竟沒卸開,砰的一拳,正中胸口。林平之身子一晃,領口已讓他左手抓住。那人臂力一沉,將林平之的上身撳得彎了下去,跟著右臂使招「鐵門檻」,橫架在他後頸,狂笑說道:「龜兒子,你磕三個頭,叫我三聲好叔叔,這才放你!」
史鄭二鏢師大驚,便欲撇下對手搶過來相救,但那姓賈的拳腳齊施,不容他二人走開。趟子手白二提起獵叉,向那姓餘的後心戳來,叫道:「還不放手?你到底有幾個腦……」那姓餘的左足反踢,將獵叉踢得震出數丈,右足連環反踢,將白二踢得連打七八個滾,半天爬不起來。陳七破口大罵:「烏龜王八蛋,他媽的小雜種,你奶奶的不生眼珠子!」罵一句,退一步,連罵八九句,退開了八九步。
那姓餘的笑道:「大姑娘,你磕不磕頭!」臂上加勁,將林平之的頭直壓下去,越壓越低,額頭幾欲觸及地面。林平之反手出拳去擊他小腹,始終差了數寸,沒法打到,只覺頸骨奇痛,似欲折斷,眼前金星亂冒,耳中嗡嗡之聲大作。他雙手亂抓亂打,突然碰到自己腿肚上一件硬物,情急之下,更不思索,隨手一拔,使勁向前送去,插入了那姓餘漢子的小腹。
那姓餘漢子大叫一聲,鬆開雙手,退後兩步,臉上現出恐怖之極的神色,只見他小腹上已多了一把匕首,直沒至柄。他臉朝西方,夕陽照在匕首黃金的柄上,閃閃發光。他張開了口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伸手想去拔那匕首,卻又不敢。
林平之也嚇得一顆心似要從口腔中跳了出來,急退數步。那姓賈的和史鄭二鏢頭住手不鬥,驚愕異常地瞧著那姓餘漢子。
只見他身子晃了幾晃,右手抓住了匕首柄,用力一拔,匕首離腹,登時鮮血直噴出數尺之外,旁觀數人大聲驚呼。那姓餘漢子叫道:「賈……賈……跟爹爹說……給……給我報……」右手向後一揮,擲出匕首。那姓賈的叫道:「餘兄弟,餘兄弟。」急步搶過去。那姓餘的撲地俯跌,身子抽搐了幾下,就此不動了。
史鏢頭低聲道:「抄傢伙!」奔到馬旁,取了兵刃在手。他江湖閱歷豐富,眼見鬧出了人命,那姓賈的非拚命不可。
那姓賈的向林平之瞪視半晌,搶過去拾起匕首,奔到馬旁,躍上馬背,不及解韁,匕首一揮,便割斷了韁繩,雙腿力夾,縱馬向北疾馳而去。
陳七走過去在那姓餘的屍身上踢了一腳,踢得屍身翻了起來,只見傷口中鮮血兀自汩汩流個不住,說道:「你得罪咱們少鏢頭,這不是活得不耐煩了?那才叫活該!」
林平之從沒殺過人,這時已嚇得臉上全無血色,顫聲道:「史……史鏢頭,那……那怎麼辦?我本來……本來沒想殺他。」
史鏢頭心下尋思:「福威鏢局三代走鏢,江湖上鬥毆殺人,事所難免,但所殺傷的沒一個不是黑道人物,且這等兇毆鬥殺必是在山高林密之處,殺了人後就地一埋,就此了事,總不見劫鏢的盜賊會向官府告福威鏢局一狀?然這次所殺的顯然不是盜賊,又近城郊,人命關天,非同小可,別說是鏢局子的少鏢頭,就算總督、巡按的公子殺了人,可也不能輕易了結。」皺眉道:「咱們快將屍首挪到酒店裡,這裡鄰近大道,莫讓人見了。」好在其時天色向晚,道上並無別人。白二、陳七將屍身抬入店中。史鏢頭低聲道:「少鏢頭,身邊有銀子沒有?」林平之忙道:「有,有,有!」將懷中帶著的二十幾兩碎銀子都掏了出來。
史鏢頭伸手接過,走進酒店,放在桌上,向薩老頭道:「薩老頭,這外路人調戲你家姑娘,我家少鏢頭仗義相助,迫於無奈,這才殺了他。大家都是親眼瞧見的。這件事由你身上而起,倘若鬧了出來,誰都脫不了幹係。這些銀子你先使著,大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