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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盈虧負責。
伴著樓下廚房裡叮噹作響的鍋碗瓢盆協奏曲,佩琴試著儘量集中注意力,在小小的辦公室裡讀起那些書來。午後。書社。
她當時並沒有糊弄於光明,她的確不太懂旗袍。在學生時代,她只在電影裡看到過這種服裝。
看著桌子上堆著的這些文字材料,佩琴有些不知所措。她快速瀏覽著一本又一本書刊,忽然間一張黑白照片映入眼簾。照片上是張愛玲,這位九十年代才被人們重新想起的上海作家,身穿一件三十年代的華麗旗袍。佩琴想起,在最近看過的一檔電視節目上,有一位年輕姑娘若有所思地漫步在黃河路上,雙手指向背後古老的建築物,彷彿置身於一種當今時尚的懷舊情緒之中。“也許就是在這裡,張愛玲身穿自己設計的旗袍,走出這典雅的建築。這是多麼浪漫的城市啊!”
自詡時尚評論家的張愛玲,曾經設計過一系列海派服飾。桌上這本書結尾部分刊印了不少她的設計圖樣。但佩琴似乎對張愛玲的生平更感興趣。這位作家很年輕時便出道了,以寫背景在上海的故事著稱。她曾與一個沉湎女色之徒有過一段不幸的婚姻,這段經歷為她後來的寫作提供了一些素材。新中國成立之後她去了美國,嫁給了一位江郎才盡的、落魄的美國老作家。唐詩云“貧賤夫妻百事哀”。文章作者將她的婚姻稱做“自毀”。她的第二任丈夫死後,她一直離群索居,直至孤獨而終。她死後許多天才被人發現。
讀著這些悲傷的文字,佩琴希望能從歷史的角度解讀旗袍的流行趨勢。然而這兩個小時的閱讀卻所得甚少。唯一的收穫,就是她更加堅定了一個觀點——穿旗袍的都是生活富裕且受過良好教育的婦女。旗袍是張愛玲那樣的女人穿的,不是她這樣的勞動婦女穿的。想到這裡,她用手指輕輕叩著桌上的書,無意中看到自己腳上的襪子破了個小洞。
她好奇於文章作者對張愛玲“自毀”傾向的分析。也許陳超也有這種傾向吧。她聽說他正在調查一起拆遷案。毀滅、拆毀、自毀……佩琴被這些字眼搞得很困惑。
這時傳來一陣敲門聲。她抬頭一看,發現潘大廚站在門口,手上端著一個砂鍋。
“這是專門給你做的砂鍋。”潘大廚笑盈盈地說道。
“謝謝。”佩琴來不及收拾桌上那一大堆關於旗袍的書刊。
“看什麼呢?”
“哦,我打算給自己做件旗袍,正挑選款式呢。”佩琴道。
“哎,你真能幹,”潘大廚把砂鍋放到了桌上,“我一直都想跟你說啊,這半年多時間咱們一直在虧損。這不經濟改革嗎,大家最近都在傳飯店改制的事呢。”
佩琴掀開砂鍋蓋,笑著說:“哦!真不錯!”
潘大廚一臉茫然。
佩琴看到他的表情,補充道:“哦,我說的是這砂鍋裡的菜。”這砂鍋剁椒魚頭可是潘大廚的拿手絕活。
“小心點兒,燙。這砂鍋能長時間保溫的。”潘大廚搓著手說道,“咱中國現在不是興起什麼中產階級嘛,人家來飯店可不是為了吃家常菜的,人家是來嚐鮮的。所以咱們也得與時俱進啊。你把飯店接過來怎麼樣?我一定鼎力相助。管他社會主義還是資本主義的,到時候飯店就是咱們自己的。”
“謝謝你啊潘師傅,我會考慮的。”佩琴答道,“不過我怕自己難當此任啊。”
“好好考慮一下唄,不試試怎麼知道能不能勝任呢。”說著,潘大廚轉身走出辦公室。
佩琴拿起湯匙,喝了一大口湯。她心想,也許自己確實應該為飯店多做點事情,或者說乾點至少比現在這個大閒差更有意義的事。但是家庭狀況不允許她這麼做。兒子勤勤正在準備高考,為了前途,他必須考上一所一流大學。而丈夫於光明正處於職業生涯的關鍵時期。她得把精力都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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