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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哲的手很冷。
那一年經歷了太多,所以他看著比現在瘦弱,眼中燃著叛逆和倔強。
周希就不一樣了,常年風吹日曬的臉龐溫和親切,又不失爽朗幹練,就像疾風暴雨中佇立不倒的松柏,讓人覺得可以依靠。
周希從軍隊轉業,在C城刑警隊已經幹了八年時間。因為這個背景,國際異族事務聯合委員會認為他最適合指導方哲。
過了這麼久,方哲還記得周希的笑容,敦厚,誠摯。
那一年,特案組還沒有成立,方哲和寒歌也未相識。那一年,方哲也沒想到,在C城這麼一呆,竟是整整七年。
後來,周希——
方哲突然怔住。
周希死於六年前的冬天。
方哲在長樂山的一處溪水中找到他的遺體。他衣衫破碎,面部和手上的一道道血痕,臉腫得不像樣子。
一切都歷歷在目。
可是,當方哲試圖回憶自己是怎樣來到事發現場,又是怎樣找到周希時,記憶中的場景就變得非常模糊。
方哲把回憶向前推。
忽然,他意識到,在將近一年的時間裡,這種模糊的情況出現得更加頻繁,很多細節被很不自然地重疊起來,甚至,完全消失。而等方哲的思緒離開這個時間段,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更讓方哲心驚的是,他意識到,這是六年來他第一次認真回憶周希。彷彿有一股力量不讓他重溫那段過去。
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方哲換了衣裳,拿著車鑰匙匆匆出了門。
凌晨的街道冷清無人,樹影在街燈下晃動,北風正是凜冽。方哲把車駛進柏海路,37號的大門緩緩開啟。
這裡就是C城特案組,門前有一塊“軍事管制區”的牌子。
其實,C城特案組既不屬於公安系統,也不在軍方管轄之下,但成立時國_安局的人勸方哲,這個牌子好,你想啊,至少街道辦事處絕不會找你的麻煩。
聽人勸,得一半,這牌子也就一直掛到了今天。
方哲把車停在門前擋車杆前。兩名荷槍實彈的守衛靠近,一人牽著防爆犬走來,繞著車輛轉了一圈。另一人把手電筒雪亮的光芒照在車中人的臉上,接過他遞來的身份卡,在讀卡器上驗證後,揮手示意放行。
“不好意思,老大。”
方哲點點頭。規矩是他親自定下,執行時必須不折不扣。
他從停車場坐電梯上了三樓,值班的何川在電梯門外等他,一手拿著卷宗,一手端了杯咖啡:
“老大,你要的存檔。”
接過咖啡,方哲的眼光習慣性地落到告示欄上。居中處,貼著IJCAA一級通緝犯歐陽雲的照片。
告示欄上的照片取自六十年前的民國文獻,影印放大後雖然略有模糊,但那嘴角邊微彎起的笑意,意味深長。
他逍遙法外,方哲心有不甘。
方哲來到辦公室,剛坐定,寒歌也到了,戴著面紗,長裙外套了件黑色長外套,舒舒服服窩進百葉窗下的三人沙發裡,問道:“出什麼事了?”
“等我再確定一下。”
翻開卷宗,正是自己的筆跡。方哲當警察時經手的案子,特案組成立後已經全部轉了過來。
六年前,周希入長樂山迷霧不幸遇難。方哲在溪水邊找到他的遺體。紙張來回翻時發出凌亂的“嘩啦”聲,方哲很快把它看完。
“還記得咱倆第一次見面嗎?”方哲問。
“費城?”寒歌想了想,“記得啊。我說我脾氣暴躁,你說總有些蠢人會惹人生氣。”
“我當時不是這麼說的。”
“意思差不多就行了唄。”寒歌無所謂地說,隨即,又嚴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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