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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以對。但是,他不洩氣不死心,任憑江永波怎麼惡損他,依舊找他談牛得文推薦牛得文。江永波則跟他擰著了勁,橫豎不點頭不吐個緩和的話。牛得利的事,讓他在縣裡丟了臉,上級雖沒批評,但印象差了,領導不給他好臉色,他如何能給牛闢明面子?看著牛闢明一次次難堪,精神備受折磨,他心裡多少能獲得平衡,或者說安慰。
每次從公社回村,牛闢明都像條落難的狗,委委頓頓的沒精神。傍黑時,有社員看到他在村後的小山旁躑躅。他先從小山包的西邊轉到東,又從東邊轉到西,最後停在那五棵懷抱粗的香椿樹邊。這是曹姓人的根。當年,他帶領一幫人砍倒了大部分香椿,唯餘這五棵最高最粗最旺盛的存留下來,如今越發枝葉茂盛,生機勃勃。
“難道這預示著什麼?曹家人還有翻身的時候?”他攥緊皮錘重重地砸向身前的香椿樹,香椿紋絲不動,他卻被震得趔了下身子,鑽心的疼痛從手指節間發散全身。他抬手看,手背有血漬點點,正要揩去,啪的一聲不偏不倚一樣東西砸在出血的地方。天黑看不清,他舉手到眼前,尚未看真切,一股不祥的氣息鑽入鼻孔。
一攤鳥屎。
“噢!”他氣悶塞胸,吊懸著手不知往哪兒擦,最後膏在了香椿樹上,隨之一口惡氣,濃密的黏痰噴射在樹身上。仍不解氣,抬腳便揣。樹穩如泰山,他卻痛麻著腿腳連續倒退,最後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狗日的,咱等著瞧。”他大喘著粗氣爬起,倔倔地往村裡去。他賭氣喊幾個人,把剩下的五棵香椿也悉數砍倒,斬草除根,斷絕後患。可是,未及進村,他就洩了氣。他深知,別說砍五棵,即便傷一棵,都會引發一場大難。他不能感情用事。然而,那攤突如其來莫名其妙不偏不倚的鳥屎不能不令他浮想聯翩。
“這難道真的昭示著什麼?”
第二天,他又去了村後。這次與昨日相反,最後停在了小山包西邊那片棵數多、樹幹有水桶般粗但稀疏的香椿樹邊。這是牛姓人的根。儘管樹林規模可觀,但由於緊鄰的土地鹽鹼化越來越嚴重,直接影響了香椿的長勢。不僅樹幹細,枝葉也欠精神。他手扶著一棵,默默地念叨:“祖宗啊,你們顯一點靈光,也好給子孫們希望呀!”天色黑透了。他慢移腳步,上了小山,跪在神廟的廢址上,長時間地跟祖宗對話,乞神保佑。
不久,上頭來了新精神,要求各級領導班子實行老中青三結合,而且強調特別要注重培養提拔年輕幹部。這真是喜從天降。牛闢明第十次找江永波時,江永波終於給了他笑臉。
不長時間,牛得文升任香村大隊副大隊長兼香村生產隊隊長。
………【第二章 村長 1】………
兩年後,牛得文毫無懸念地接過牛闢明的班,擔任香村大隊黨支部書記。
退位前後,牛闢明反覆告誡牛得文,一定要防備曹姓人。他苦口婆心言近旨遠地說,以曹應茂為首的一小撮曹姓人從來沒有放鬆過爭奪我們手中的革命政權,他們無時無刻不在妄想重新欺壓在我們貧下中農頭上作威作福。不管什麼時候,絕不能放鬆革命警惕動搖革命意志,一定要做到立場堅定,旗幟鮮明,充分看清曹姓人的本性,絕不能被他們陰險多端的鬼計矇蔽,更不能受他們花言巧語的挑唆。站在牛家人的立場就是站在貧下中農的立場,就是站在全域性和正確的立場,也就是革命的立場,絕不能後退一步。要時刻提防曹姓人暗地裡使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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