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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不要幸災樂禍,難道蝨子不咬你?彭登科一臉無所謂的神情說,拿出點革命英雄主義氣概來,蝨子有什麼可怕的。隨後,教給王新語一個秘方,上床後身子最好別再亂動,再癢也別抓撓,等身邊的蝨子吃飽了,它們會附在你身上,陪著你睡一夜的。你要是總不停地翻身,老的一批吃飽了,被你抓掉,新的又會跳過來的。彭登科嚴肅地說,蘇貞曾經講過,那小小的蝨子是革命者的標誌,凡是來到延安的人,都要先過蝨子這一關呢,小蝨子是考驗你與工農大眾打成一片的人生程度。
王新語對彭登科張口閉口的“蘇貞說、蘇貞講”,內心特別反感,把書本舉起來看,懶得搭理彭登科。彭登科知道王新語懈怠的原因,於是開始訴苦,控訴蘇貞的“滔天罪行”,說他都要憋壞了,整天被蘇貞批評、教育。王新語說,我求你了,我的頭都要大了,走吧,我也看不了書了,回去。王新語帶著彭登科回魯藝宿舍。彭登科哼起了歌兒,王新語扭頭看看他,心想你這哪裡是訴苦,分明是來向我炫耀的呀!
初識延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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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大是軍隊編制,大隊下設小隊。彭登科在二小隊,蘇貞在女生隊,他們共屬一個大隊,在一個操場上訓練,所以彭登科能經常見到蘇貞。
從學生到戰士的過渡,首先就是軍訓。彭登科非常不適應,他身體好,在輔仁大學的校園裡,他的籃球是非常有名的,所以現在彭登科對於每天的“稍息、立正和向右看齊”,感到特別乏味。他總是盼著早晨一睜眼,能有一件新鮮的事情發生。還好,這天早上出操時,有了一件新事兒。先前的那個軍事教導因為總是不能融入學生中間,而且教導方法也不對,所以提前走了,而新來的教導不是別人,正是紀排長。這讓乏味了軍事訓練的彭登科來了精神。
紀排長站在隊前,與大家第一次見面。彭登科高興地衝紀排長使眼色,又踮起腳尖,將胸膛挺得高高的,還故意咳嗽了一聲,以引起紀排長的注意。沒想到,紀排長——紀教導好像沒看見他一樣,給大家佈置新的軍訓課程。紀教導告訴大家,這一階段,主要進行射擊練習,最後是實彈課,還有其他相關的軍事課程。一個月過後,軍訓課全部結束,到時候將要進行一次打靶考試。
同學們聞聽,都非常興奮,因為終於可以摸到真槍了,所以都躍躍欲試。彭登科對紀教導故意不理他,頗有情緒,帶著不滿的語氣問紀教導,什麼時候發槍。紀教導嚴肅地讓彭登科出列。彭登科愣怔了一下,走出佇列。紀教導說你現在是革命戰士,說話不能和普通百姓一樣,在佇列裡不允許隨便答話,有話講,要打報告。紀教導說完,命令彭登科歸隊,給了彭登科一個下馬威。彭登科非常憋氣,心想這個紀排長變成了紀教導,怎麼人也變了,太不給人留情面了。
中午的時候,學生們坐在大樹下吃飯,一個小組圍成一圈。彭登科手裡揮舞著一塊洋芋,繪聲繪色地講著他與紀教導的“交情”,講紀排長和李政委怎樣深入土匪巢穴發現了他,又怎樣在縣衙門前營救他……彭登科說得驚心動魄,越說越高興,站在同學們中間,幾乎就是手舞足蹈起來,像一個演員一樣。蘇貞坐在另一棵大樹下吃飯,遠遠地看著興奮的彭登科,臉上顯露出焦慮的表情。她發現要是不把彭登科四肢給綁起來,不把嘴巴給堵住,他就總會鬧出動靜來,總會成為眾人矚目的中心。
下午,依舊在操場上軍訓課,練習臥射瞄準。學員們分到的槍不同,什麼樣子的都有,彭登科分到一支“普辛式”步槍,槍又重又長,聽說是十九世紀沙俄生產的。紀教導告訴他,這種槍是紅軍在長征中和馬鴻奎部隊作戰時繳獲的,彭登科看見這支槍已經很舊了,但卻擦得特別亮,所以緊緊地握在手裡。
紀教導一聲口令,大家都趴下了。彭登科也準備趴下,低頭一看,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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