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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看了看藏在人群中的護衛,緩緩站起身來,揮手道:“各位鄉親,禪亦凡人,不敢勞諸位如此厚愛,請各安其事,否則,蘇太守該責我擾民了。”
人們被我逗笑了,更加圍攏來,直到出城門方罷。
這些大都是閒人,秋忙時節,一般人是沒有時間看熱鬧的。離開城門,部隊行動快速起來,轉眼已至王泉山下。
正此時,忽一人衝出,來到我身前,跪地道:“世子殿下,請回鸞。”
看時,那人二十來歲年紀,頭戴小帽,身著青衣,僕從妝束。
我不悅道:“你是何人,敢攔我去路?”
那人言:“小人方德,金城野人。世子據金城,待民以仁,御下以慈,用賢臣,納直諫,萬民歡欣。今聞世子入山,故小人思薛廣德舊事,冒死進言,望世子駐足。”
此人口中的薛廣德舊事,是指西漢元帝祭高廟,出長安便門,要坐樓船前往,但那時船運並不發達,坐船被認為是不安全的。御史大夫薛廣德擋住元帝乘輿,摘下帽子說道:“君子不立早危牆之下,萬歲應該從橋上走,而不應坐船。”這是好話,但他下面的話可就太硬了些,“你不聽我的話,我就自殺,把血濺到你的車輪上,讓萬歲今天進不了祖廟。”元帝不由大怒,打算處罰薛廣德。光祿大夫張猛解釋道:“我聽說君主聖明,臣子就正直,乘船危險,過橋安全,聖明的君主不坐危險的車船,薛廣德的話應該聽從。”於是元帝就從橋上走過去了。難道他居然看出我此行的危險,他是什麼人?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我冷冷的看著他:“你也想把血濺到我的車上,讓我進不了廟宇不成?”
方德似是沒想到以納諫聞名的我,會如此對他,不由臉色發白。他抬頭望著我,汗一滴滴淌了下來,答道:“小人不會濺血,小人只請世子還車,世子不聽小人之人,小人便退。”
“退?來人,拿下他,阻我車駕,壞我心情,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以後我在金城,還能行路麼?”護衛上前,立時將方德綁了起來,並塞上了口。
這個方德,看樣子或是個知情人呢,今天,值得期待。
車至庵前,方丈妙諦早帶了人迎在路邊。我下了車,向他一點頭,那方丈道:“世子大駕光臨小庵,實讓小庵蓬壁生輝,世子,裡面請。”
“大師客氣。”我下車來,吩咐軍士等候,只帶了李氏兄弟與八陣圖隨妙諦入庵。
來至方丈室內,分別落坐,我除下了身上鐵甲,把一個小筒插在腰間。方丈吩咐看茶。
茶之為物,在三國之時還未流行開,只是上層社會偶有喜愛者。接過來品一品,卻甚是苦澀。
“久聞大師清名,只恨俗務纏身,緣慳一面。今將回車,實不忍交臂錯之,特來拜望,更求教益,以慰孺慕之思。”
“世子之言,實不敢當。世子以童子之年(漢代十五歲以下稱童子,十五歲至二十歲稱少年),引軍攻伐,平定雍涼,實古來未有,更有水鏡授業,臥龍為師,老納深山野人,更有何言語可益世子?”
“我聞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思國之安者,必積其德義。大和尚此庵名喚浚源,豈無教於我?”
妙諦笑道:“自古以來,王者得河圖而受天運,繼家國而成大統,堅持禮樂制度,維護法令條文,控制和使用各種人才,調節和安撫天下臣民。這些王者都希望自己的美德能與天地比配,自己的高明能與日月齊輝,國害的根本牢固能持長久,帝位的傳遞沒有窮盡。然而,看看典笈,能得善終的人卻很少,失敗和滅亡的一個接著一個,原因是什麼呢?”
我想不到,妙諦居然不也我談佛理,而和我說政事,而且直接說到了點子上,早把刺客之事忘到腦後,當下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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