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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孩子……&rdo;他似乎在組織語言，梁平安不錯眼珠地等著他往下說。

餘青抿了抿嘴巴：&ldo;去年也是這個時候，我來支教，和你一樣，我也注意到了仉圖。這裡的老師跟我說了他的情況。他父母很早就沒了，前兩年來了個支教老師，待了一年半，和仉圖特別親近，那個老師說，仉圖就把他當做親哥一樣，但是後來……那個支教老師走了，回城裡工作了，再後來就沒訊息了。&rdo;

梁平安心裡有點難受，這裡環境非常艱苦，能待一年已經很不容易了，但是對於不能離開的這些孩子們來說，在抓住夢之後又生生被人抽走的感覺……

餘青嘆了口氣：&ldo;這孩子今年能上初中的，但是沒錢，就算申請特困，吃穿都是問題，在這裡，好歹還有熟人照應著。&rdo;

梁平安愣愣地站在原地，腦海里卻浮現出當年考上大學的自己。家裡真是沒錢了，四五千的學費，上哪找呢？他記得當時他父親帶著他，千辛萬苦打聽到了他大姐二姐的住處，見了面，噗通一腳就讓他給她們跪下了，梁平安被他父親按著腦袋磕頭，他的眼鏡被甩在了地上，嗡嗡作響的耳邊是他父親哽咽的懇求：&ldo;他是你們的弟弟，親弟弟！我求求你們了，讓他念書吧……&rdo;他的雙手包括牙齒都無法控制地發著抖，紅著眼睛，竭力不讓哽咽衝出喉嚨。

&ldo;平安？&rdo;

他從回憶中驚醒，再想到仉圖，這個無親無故的孩子能去求誰呢？他當年有沒有同樣地懇求過那個支教老師不要走？

梁平安無從而知。

第二天梁平安再見到仉圖時，立刻叫住了他，旋即悄悄鬆了口氣，他唯恐昨天的事讓仉圖再也不肯出現。他依舊沉默，穿著短小且破舊的衣服，被風沙吹得髒亂的頭髮貼在耳朵上，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是灰濛濛的。

梁平安叫住他，卻又猶豫了，他沒有和人促膝長談的經驗，只好用最直白最直接的話說著：&ldo;我，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我明白，但是你還小，還有機會……&rdo;

沉默的男孩突然抬起頭，錐子般的視線從麻木的面具下破冰而出，惡狠狠地盯著他：&ldo;你明白什麼！&rdo;

梁平安覺得心裡有一口氣衝出來，他重複道：&ldo;我明白。&rdo;

仉圖仰著腦袋，胸脯快速地起伏著，他的眼瞼突然像被刺痛一般閉合了一下，接著，猛地轉身向外跑去，似乎後邊有個猛獸在追他，讓他無法控制地想遠遠逃開。

梁平安下意識地想拽住他，卻被這個看似瘦弱的少年一把甩開了。

這裡的小小騷動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梁平安只好縮回手，他看了看旁邊的學生們，問道：&ldo;你們誰知道他住在哪裡？&rdo;

這一晚的天氣不太好，風沙很大，呼呼地吹打著木門，陳舊的木頭吱吱嘎嘎地□著，餘青出去看了看，回屋來跟大家說：&ldo;去年這時候就碰上了這種鬼天氣，今晚說不好要有沙塵暴，但願明早能停，否則就要耽誤課了。&rdo;他環顧一圈，發現算上他自己，只有十個人，他疑惑地問：&ldo;梁平安去哪了？&rdo;

五五突然臉色一白：&ldo;他去找一個學生了，領隊，會出事麼？&rdo;

30三十

村子裡的路很好找，筆直一條土道，風雖然大，可走個小半個點也就到了。

梁平安敲敲門，沒人回應，一陣大風颳來，一下子把半扇木門推開，梁平安探頭看了看，沒人。他猶豫了片刻，走到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