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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風一般飛翔的廣闊天地。他們的翅膀將被夾住。他們將笨拙地撲扇著自己的翅膀,從一座山飛到另一座山,直到筋疲力盡。隨後,他們就會自問:‘我們究竟得到了什麼?’於是,他們又會重新開始尋找他們失去的一切。可他們還能找到嗎?”
地方長官夫人深深地嘆了口氣。誰也沒碰蛋糕。 。。
第二章 篩 選(12)
“不管怎樣,”庫特說,“目前他們對我們還隻字不提。”
“我們也該聽聽他們的聲音。”
“可你剛剛說過他們對我們隻字不提。”
“那麼,我們就該聽聽他們的沉默。”庫特說。
地方長官發出一陣大笑。
“還是那個老古怪!”他笑著說,“我說過,京城的生活慣壞了你。讓你到某個偏遠省份當一年公務員,對你有好處。”
“上帝保佑此事不會發生!”馬克…阿萊姆的母親低聲說。
地方長官的笑聲緩解了不少緊張氣氛。這時,好幾把叉子伸向前去,刺住蛋糕。
“我邀請阿爾巴尼亞狂詩吟誦者來,是因為我想聽聽阿爾巴尼亞史詩,”庫特說,“奧地利大使讀過一部分,他認為阿爾巴尼亞史詩比波斯尼亞史詩要精彩得多。”
“真的?”
“真的。”庫特說著眼睛眨了一下,彷彿被雪地上的陽光晃得什麼也看不見似的,“它們講述山裡的狩獵;兩人決鬥;劫持婦女和姑娘;充滿危險的婚禮過程;伴郎嚇得呆若木雞,生怕會做錯事情;酗酒的馬;被背信棄義者害得失明的騎士騎著同樣失明的戰馬,屏住呼吸,翻山越嶺;預報災難的貓頭鷹;深更半夜,奇怪的莊園主府邸響起的敲門聲;一位生者,帶著兩百隻獵狗,潛伏在墓地,向一名死者發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挑戰;無法從墳墓中起身去迎戰敵人的死者發出的呻吟;爭吵、打仗、近親通婚的人和神;尖叫,戰役,可怕的詛咒;一輪冰冷的太陽,貫穿天空,放射出光芒,卻並不溫暖大地。”
馬克…阿萊姆聽得如痴如醉,心中充滿了對遠方那片他從未踏上過的冬日雪地的奇怪思念。
“瞧,這就是那部沒有提到我們的阿爾巴尼亞史詩。”庫特說。
“如果真像你所描述的那樣,那麼,難怪我們會缺席了!”一位表兄表示,“它聽上去更像一通狂言亂語!”
“可斯拉夫史詩裡有我們呀。”庫特說。
“難道這還不夠嗎?”那位眼睛呆滯的表兄發問,“你自己說過,我們是歐洲,或許是世界僅存的,在一部民族史詩中受到歌頌的家族。你難道不認為這已足夠了嗎?你難道還希望我們受到兩個民族的歌頌嗎?”
“你問我是否足夠,”庫特說,“我的回答是不!”
兩位表兄搖了搖頭,一臉寬容的樣子。他的哥哥也笑了。
“你一點沒變,”他說,“還是那個老古怪。”
“狂詩吟誦者到來時,”庫特說,“我邀請你們都來聽聽。眾多曲目中,他們還將吟唱那首古老的《三拱橋民謠》,就是講那座同我們姓氏起源有關的橋……”
馬克…阿萊姆聽得張口結舌。
“但他們將用阿爾巴尼亞版本吟唱,”庫特接著說,“此事我還沒對大臣說哩,可我想他不會反對我們安排他們演出的。他們將長途跋涉來到這裡,而且路上還要想方設法藏好樂器。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庫特繼續充滿激情地講了一會兒。他又一次講到了這裡他們的家族和那裡的巴爾幹史詩之間的聯結,以及政府和藝術、短暫和永恆、肉與靈的關係……
他哥哥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也許你說得有理,”他說,“在家裡,你愛怎麼說都行,但在其他地方,可要留神把住你的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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