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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的自我批判》中第一次見到。他說拉普代表庸俗機械論,並痛切地感到它的危害。當時萬炮齊轟&ldo;胡風反革命集團&rdo;,他的話我當然不能相信。拉普倒底是什麼團體,進步的還是反動的,我弄不清。以後也沒弄清,運動接連不斷,自身難保,哪兒還有心思研究拉普。再說想研究也沒材料。1980年以後,陸續看到有關拉普的材料和評論文章。對拉普的綱領、組織、活動有所瞭解,但仍有霧裡觀花的感覺,因為拉普是由活生生的人組成的,他們也有喜怒哀樂,成功失敗,並非政治符號,而對他們的大多數人我則一無所知。後來讀了舍舒科夫的《發狂的捍衛者》和別拉婭的《二十世紀的堂&iddot;吉訶德們》,政治符號才化為有血有肉的人。
20世紀20年代初蘇聯文學團體林立,有的擁護布林什維克,有的反對,有的既不擁護也不反對,但皆以俄羅斯人民的代表自居。經過強迫解散,自行消亡和改組合併,只剩下最具生命力的幾個。而其中最具實力的,當屬以沃隆斯基為首的山隘派和以阿維爾巴赫為總書記的拉普。拉普存在近十年,組織遍及全俄,受到聯共(布)的暗中支援,他們也以&ldo;黨在文學的核心&rdo;自居。他們是一群涉世不深的青年,遵從黨的教導,滿懷革命豪情,為建立無產階級文學而奮不顧身。凡有礙於他們事業的便堅決予以打擊。但他們畢竟都太年輕,血氣方剛,不耐煩冷靜分析對方觀點,卻急於大打出手。這便是至今有人說拉普動輒打棍子的根源。動機與效果相反,有點像我們二十多年前所說的小將犯錯誤。
1926年拉普進入鼎盛時期,成立了以阿維爾巴赫、法捷耶夫、李別進斯基和葉爾米洛夫為核心的新理事會,仍由阿維爾巴赫任總書記。幾年後,正當拉普領導人逐漸冷靜,反思過去,沿著新路線闊步前進的時候,1932年4月23日聯共(布)中央突然作出《關於改組文學藝術團體》的決議,解散所有文藝團體,成立便於統一領導的各協會。決議的中心是解散(俗稱消滅)拉普。這絕非拉普不聽史達林的話,恰恰相反,拉普聽話到把史達林的政治報告硬往文學裡套的程度。如史達林1931年6月所做的《新的環境和新的經濟建設任務》的報告,拉普立即做出決議,其第一條便是:史達林講話中提出的全部問題也是關於無產階級文學中為列寧主義創作方法而鬥爭的問題。這時山隘派由於沃隆斯基垮臺而奄奄一息,其他流派早已不成氣候,只有拉普一枝獨秀,並迅猛發展,已遍及全蘇。史達林高瞻遠矚,擔心它變成一股政治力量,當機立斷,把假想之敵消滅在萌芽之中。除史達林和政治局幾個委員外,沒人知道決議是怎麼形成的,連高爾基事先也未通訊息。決議對拉普領導人有如當頭一棒,打得他們先是暈頭轉向,後是膽戰心驚,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辦。他們對籌劃成立的作家協會提出兩點要求:一、設立無產階級作家部;二、以辯證唯物主義作為創作方法。史達林認為第一點可以考慮,條件是如果拉普內部不發生分裂的話。史達林斷定拉普必定內訌。果不出史達林所料,法捷耶夫同年十月在《文學報》上發表系列文章《舊與新》,支援中央決議,批判拉普存在的宗派主義等錯誤。法捷耶夫的文章不僅惹惱了阿維爾巴赫,還開罪了拉普後臺、炙手可熱的內務人民委員亞戈達。法捷耶夫到亞戈達家去解釋,卻遭到亞戈達痛斥。亞戈達罵他出賣朋友,法捷耶夫辯解道:&ldo;您是老黨員,我支援中央有什麼錯?&rdo;但回家後越想越害怕,他知道亞戈達權傾天下,可輕而易舉地置他於死地,連夜把他同亞戈達的談話寫成信呈交中央。他這封信對他後來青雲直上起了關鍵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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