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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眼時渾身痠痛如注鉛,聲音沙啞,全身發冷,她摸了摸額頭的退燒貼,正打算掙扎著起身。
男人走進這個陌生的房間,撐起她的身子,感冒藥湊到嘴邊。
佟霖呢喃:「很苦。」
她撇開頭,試圖睜眼看清男人的樣貌,視線卻好似被添了道模糊濾鏡。
無臉男好脾氣地哄著:「佟佟,吃了藥就好了。」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與耳膜共振。
像夢境。
藥效很快起作用,佟霖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再次睜眼時,光線從厚重的灰色窗簾縫中投射在寬大的床上,佟霖覺得今天的床尤為的軟。她曾無數次幻想過,與佟母搬進新家時要購置這樣兩米的大床。
靈魂逐漸歸位,目光停留在灰色窗簾的佟霖終於反應過來這種熟悉的陌生感的原因。
這是蘇北。
她與林景舟婚房的主臥。
她曾短暫居住過這套小三居,但是是在隔壁客臥。
客臥與主臥的格局不同,卻是相似的裝修風格,以及相同的灰色窗簾。
她未曾參與過這套婚房的裝修,聽說是林老爺子贈予林景舟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整體裝修風格偏現代冷淡風,黑白灰佔據了大部分色調,少量亮色軟裝點綴,看得出來主人品味不俗。
佟霖仍穿著昨天的高領內搭,其實不太舒服。
她瞥見床頭放置著一套睡衣,是她遺留在客臥衣櫃的,也就是說林景舟大機率糾結過是否要幫她換衣。
那麼昨夜夢中那個餵藥的無臉男應該也是林景舟。
一股熱意直衝頭頂,佟霖訕訕地收回眼神,走進主臥衛生間,浴室櫃上擺放了未拆封的洗漱用品,應該也是他準備好的。
簡單洗漱後,她終是沒有換上睡衣,自知林景舟是好意收留,現下也不便在打擾。
畢竟一旦離婚後,這套房子便與她無任何關係,或是說本就與她無關。
佟霖揉著隱隱作痛的後腦勺,準備與林景舟告別,她推開房門。
客廳空無一人。
高燒後的佟霖呆滯地站在房門口,正慢半拍思索著下一步的動作。
直接離開?太不尊重人了。
「你醒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開放式廚房傳來。
林景舟正圍著黑色圍裙,站在琺瑯鍋面前煮粥,一副微妙的禁慾人夫感。
圍裙與銀框眼鏡在這個場景下竟然意外和諧。
「現在幾點了?」佟霖嗓音依舊沙啞。
「下午三點。」
林景舟低頭看了眼手錶,隨後靠在島臺上,「我昨晚和阿姨打過電話了,現在是疫情特殊階段,無法確定你是普通感冒還是陽性,怕你傳染給阿姨,醫院的發熱門診又爆滿,我就自作主張接你回蘇北了。」
「林景舟……謝謝你。」佟霖仍不適應這樣直呼他的名字,忸怩了下。
林景舟走上前淺淺觸碰了下佟霖的額頭,臉上露出放心的表情,「還好,昨天半夜就已經退燒了,應該只是普通感冒。」
猝不及防的親密接觸使佟霖呆愣在原地,等她反應過來時,林景舟已經回到燃氣灶前。
「我……我先走了,今天是週一,我還得上班。」
「先吃飯吧,我按照阿姨的食譜熬了你愛喝的魚片粥。」林景舟不緊不慢地盛粥,只留下一個後腦勺,「你別擔心,已經和孟鶴恩打過招呼了,他說會讓秘書幫你請假。」
佟霖下意識地搓弄著手指,她悶聲道:「那我回趟家,和媽媽報個平安。」
林景舟站定,嘴角扯出一個無奈的弧度,不像是笑意,更像是在嘲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