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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要挽救腎就得動一次手術,但他的身體已經無力承受;即使可以動手術,這種血液迴圈的缺乏會轉移到大腦,使它老衰。於是醫生認為只有一種可能:讓他安寧地死去。
以後這些天薩特沒有遭受很大的痛苦,除了每天早上敷裹褥瘡時讓他感到有些不舒服外。他睡的時間很長,但對波伏瓦說話時,神智還是清楚的。一天普隆來看他,他請普隆為自己倒一杯水,還高興地說:“下次我們一起喝一杯,在我的住處喝威士忌!”看來他對自己的痊癒仍然抱著某種希望。
但最後那兩天,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大限已到。波伏瓦去看他時,他閉著眼,握著她的手腕說:“我非常愛你,我親愛的海狸!”4月14日,波伏瓦去時他還睡著,醒來時他說了些不連貫的話語,沒有睜開眼,而做了一個把嘴唇給波伏瓦的動作,波伏瓦吻了他的嘴和臉。薩特又睡過去了。這些言語和舉動對薩特來說都是異乎尋常的,是他以前很少有過的。他在用這種方式向波伏瓦告別。
第二天上午,波伏瓦像往常那樣打電話問薩特的情況,護士的回答有些猶疑,波伏瓦立即趕去醫院。薩特好象是睡著了,但直出粗氣,顯然是處於昏迷之中。護士說他頭一天晚上就一直是這樣。波伏瓦在他身邊守到下午6點,阿萊特來接替她。她囑咐阿萊特有事打電話。 晚上9點,電話鈴響了。阿萊特說:“完了!”波伏瓦急忙趕去,薩特已經停止了呼吸。
第四部 繼續(1980…2005)永別的儀式(1)
薩特就這樣去世了。他永遠停止了呼吸,也永遠停止了思考。雖然從外表看,他好象只是睡著了,跟以前沒有什麼兩樣。西爾薇代波伏瓦通知了薩特最親密的幾個朋友,《現代》編輯部的同事:郎茲曼、博斯特、普隆和豪斯特。他們立即趕了來。醫生允許他們在薩特的房間呆到第二天早晨5點。波伏瓦讓西爾薇拿些威士忌來,他們一邊喝著,一邊談著薩特最後的日子、他早年的生活、他們該做些什麼。
早在1971年底薩特就談到他的喪葬問題。他希望儀式從簡,他要求火化。更重要的是,他不願意葬在拉雪茲神父公墓裡他母親和繼父中間,而希望另葬一地。最後,他希望有許多人特別是青年為他送葬。他們應該按薩特的遺願來安排他的喪葬,決定先暫時把他葬在蒙巴拉斯公墓,葬禮完畢後再把他送到拉雷茲神父公墓火化,然後把他的骨灰帶回蒙巴拉斯公墓安放在一個永久性的墓中。
正當他們商討這些事情時,記者們已經獲得訊息,擁到這棟樓房的周圍。博斯特和郎茲曼出去要求他們離開,他們藏了起來,但沒有設法再溜進來。最後波伏瓦要求留下同薩特單獨呆一會兒。她想挨著他躺在被單下面,但一個護士阻止了她:“不行。注意……壞疽!”原來薩特背上的褥瘡,實際上是因為缺乏血液迴圈而生的壞疽。波伏瓦在被單上躺了一會兒。恍惚之間,她覺得薩特並沒有真正死去,他只是睡著了。5點到了,護士們走了進來,她們又鋪了一條被單和一塊罩布在薩特身上,把他帶走了。
以後幾天,波伏瓦先是在郎茲曼家,然後在西爾薇那裡度過,一來是分散因薩特去世而感受的孤單和痛苦,二來是躲避電話和記者的騷擾。波伏瓦的妹妹波佩蒂也專程由阿爾薩斯趕來陪伴姐姐。波伏瓦翻閱著報紙,那上面有對薩特逝世的報道。此外還有大量的電報。
郎茲曼、博斯特和西爾薇操辦了薩特的喪葬事宜。葬禮原定於4月18日,後來推遲到19日,以便有更多的人參加。德斯坦總統表示,他知道薩特不希望為自己舉行國葬,但他可以提供薩特的安葬費用。波伏瓦他們拒絕了這個好意,而德斯坦堅持要向薩特的遺體告別。
4月18日,波伏瓦來到醫院的前廳,想在薩特安葬前最後看一看他。薩特被放進棺材,穿的是他去歌劇院時常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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