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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呢?蕭禹一路上都在琢磨著從兄的用意,眼看宜陽縣城郭遠遠在望了,還是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送櫻桃好心辦壞事,反而引來從兄一番數落,他知道是自己沒把事情辦好,態度上有失輕浮,不夠尊重從兄的老師。不過說到底,這畢竟也還是一件小事,他現在也想明白了,從兄教訓自己,那是借題發揮,在進書院之前殺一殺他的嬌氣,真要說為了這事提前到宜陽書院來找老師分說請罪,似乎也無此必要吧?
看來,應該是早上胡三叔帶回來的幾句話,促使從兄下了這個決定,不過在蕭禹自東京城一路過來,所過城池不少,城門設卡的情況幾乎是家常便飯,宜陽縣頂多更嚴重一點而已,他也不知從兄為何如此重視,想來應該是有些他不知道的因素在內了。
他秉性開朗,從不鑽牛角尖,琢磨了一路都沒想通,那就索性不想了,而是精神十足地在馬上直起身子,對蕭傳中道,“二十七哥,這也是你第一次來宜陽吧?記得你和我說過,你師從宋先生時,宋先生還沒離開東京呢。”
“倒不是第一次來了,之前經過洛陽,有特意繞過來拜訪寧叔先生。”蕭傳中道,“書院建立時我在洛陽,當然也少不得過來幫襯著。”
寧叔是宋諺的字,其實蕭禹以前對於宋寧叔的名頭還更為熟悉,畢竟其詞作傳唱天下,東京城市井中,連擔柴的販夫走卒都會哼上幾句,他點了點頭,就著蕭傳中的指點望向了縣城東面的小山頭,“那就是書院所在了?”
雖然名動天下,學子眾多,但宜陽書院畢竟草創不久,和歷史悠久的大學院相比,還少了幾分厚重的韻味,只是攤子鋪得很大,從遠處看去,可以看到山間一片屋宇全都是一個顏色,應當都是書院所有——也還好是在宜陽,若是在洛陽,根本都支不起這麼大的攤子,洛陽的地實在是太貴了,城內的房價也就比東京城低上一星半點而已。
蕭禹畢竟也是大家子弟,雖然對書院十分好奇,但同蕭傳中一路拾級而上時,卻是規規矩矩的,舉止穩重,不曾流露出輕浮之態。不過他和蕭傳中雖然穿著體面,但在書院內卻根本未曾引起多少注意,此時正是書院散學之時,迎面而來的學子們,幾乎個個都是安閒淡然,大有君子之風,穿錦著繡的更是為數不少,蕭傳中和蕭禹也不過是其中十分普通的一員而已。
蕭傳中熟悉地理,一邊和蕭禹低聲講解書院的佈局,介紹其中任教的師兄,一邊就帶著他繞了兩個彎,走入了一處花木扶疏之地。
宜陽書院的佈局比較板正,並無什麼曲徑通幽的巧妙佈置,從山門進去再走上一段,便是一個個大小不一的課室以及藏書樓閣,而後左走是教授住處,右走是學生們的下處,即使是陌生人也不會迷路。蕭傳中帶著蕭禹從高聳的藏書樓下穿過——在一排木質房屋中,唯有這間屋子乃是石質,因此特別醒目——繞到右邊,口中道,“先生素習簡樸,這些花草,還是我們做學生的執意要移來取個陰涼,若是依著先生……”
正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一棟小樓之前,從大開的門窗看去,樓內並沒有人,反而從樓後隱隱傳來了笑語之聲。
蕭禹奇道,“難道此處竟沒個書童麼?”
蕭傳中微微一笑,帶著蕭禹繞往樓後,“書院內只有先生與學生,一併幾位幫忙灑掃的老人家,我們宋學以孔、顏為先賢,想來顏子簞食瓢飲時,身邊也沒有書童。”
此樓依山而建,屋後是一處空地,遠處便是樹葉繁茂的樹林,兩人走到屋後時,正見到幾個大小不一的少年,正在空地中衝釘在遠處樹幹上的一個靶子射箭,還有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在不遠處觀看,蕭傳中、蕭禹轉過彎時,她正拍著手,拉著身邊的中年人扭股糖般扭來扭去,口中央求道,“爹爹、爹爹,也讓我射一箭嘛!”
童女聲甜,一下就吸引了蕭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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