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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笨得像個榔頭。&rdo;走出一段距離後，馬裡諾說。

&ldo;她只不過在儘自己的職責。&rdo;我回答。

&ldo;對了，&rdo;他說，&ldo;我們明天上午回來，這就是說，除非你打算花一整天檢查那些骨頭，否則我們應該有不少空閒時間。&rdo;

&ldo;你可以自己去優雅園，我有一大堆工作要做。另外，這裡是非吸菸區，&rdo;我在登機門處的候機區選了個座位，&ldo;如果你想吸菸，請去那邊。&rdo;

他環顧周圍候機的乘客，然後回頭望向我。

&ldo;你知道嗎，醫生，&rdo;他說，&ldo;你的毛病在於痛恨享樂。&rdo;

我從公文包裡拿出早報，攤開。

他在我身邊坐下。&ldo;我敢說你一定從沒聽過埃爾維斯的歌。&rdo;

&ldo;這怎麼可能?電臺、電視……連電梯裡都在放他的音樂。&rdo;

&ldo;他是音樂之王。&rdo;

我從報紙上方瞟了馬裡諾一眼。

&ldo;他的嗓音，他的一切，沒人比得上。&rdo;馬裡諾著迷地說，&ldo;我是說，他就像你喜歡的那些古典音樂和畫家一樣。這種人幾百年才會出一個。&rdo;

&ldo;你把他和莫扎特、莫奈相提並論了。&rdo;看膩了本地政治和經濟新聞，我換了個版面。

&ldo;有時候你實在是目中無人。&rdo;他氣呼呼地站了起來，&ldo;也許你該考慮去我說的這些地方看看。你見過我打保齡球嗎?&rdo;他低頭看著我，一邊掏出香菸，&ldo;你什麼時候稱讚過我的車子?你和我一起去釣過魚嗎?你到我家吃過飯嗎?沒有，每次都是我去你那裡，因為你住的小區更高階。&rdo;

&ldo;你若下廚，我就會去你家。&rdo;我盯著報紙說。

他氣憤地大步走開，我感到陌生人的目光朝我們投來。他們大概以為馬裡諾和我是一對相處不睦的老夫老妻。我忍住笑，又翻過一頁。我不但會陪他去優雅園，還打算今晚為他買些烤肉。

由於里奇蒙沒有直達除夏洛特以外的任何地方的航班，我們必須先繞到辛辛那提轉機。中午時分，我們抵達孟菲斯，入住皮博迪旅館。我申請了政府補貼的每晚七十三美元的出差住宿費。馬裡諾四下打量，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個飾有彩繪玻璃和一座浮著野鴨的噴水池的大廳。

&ldo;上帝，&rdo;他說，&ldo;我從沒見過旅館裡養野鴨，可這裡到處都是。&rdo;

我們走向餐廳。&ldo;野鴨餐廳&rdo;的確名副其實，玻璃櫥裡展示著野鴨藝術品，牆上掛著野鴨繪畫，服務員的綠色背心和領帶上也有鴨子圖案。

&ldo;樓上有個鴨子廣場，&rdo;我說，&ldo;每天他們都要鋪兩次紅地毯，並播放蘇薩[3]的音樂迎接它們。&rdo;

&ldo;不會吧。&rdo;

我讓服務員為我們安排一張兩人座餐桌。&ldo;非吸菸區的。&rdo;我補充道。

餐廳裡坐滿了來這裡參加一個不動產會議的男女賓客，個個佩著大型身份牌。我們離他們很近，甚至可以看到他們閱讀的報告，聽見他們的商談。我點了新鮮水果切盤和咖啡，馬裡諾則照例點了烤漢堡拼盤。

&ldo;五分熟。&rdo;他對侍者說。

&ldo;五分熟?&rdo;我望向他。

&ldo;是啊，是啊，沒問題。&rdo;他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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