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從簡再求婚(第1/3 頁)
她看著如意,蘧然彎腰嘔出一口血來。
“阿姊!”
她想要叫他不必擔心,這一口血,是比不上如意的。
一張口,就跌在瞭如意的身上。
袁從簡將她攔腰抱起放在榻上,剛要喊來醫師過來,就聽外面傳來聲音,“大郎,京安急令!”
他只能將她的面容掩住,抱上了馬。
“將她就地安葬,刻如意二字。”
衛亦舒再醒,已經躺在了馬車上,軲轆震得車廂跟著晃動起來。
她稍稍一動,便覺得眼前發黑,緩了許久,方才爬到了窗邊。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雪,袁從簡輕裝白氅乘坐在馬上,正與人說著什麼。
許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他側身看過來,恰對上她清亮的雙眸。
請示的人見他已經將心神挪開了,便也知趣離開了。
“阿姊再忍耐半日,過了河,便是許州。”
衛亦舒垂下眼眸,袁從簡取下了水囊遞給她“阿姊喝些熱水,到了許州,我請醫師來為阿姊診脈。”
軍中醫師雖有資歷,卻大多是專攻外傷,於婦科並不精通,他也索性不用軍中的醫師,只替她正骨固板上藥。
衛亦舒緩了片刻,才聽到他的聲音,腦中的空白叫她想了許久方能理解話中的意思。
“多謝你。”
袁從簡微微傾身,將她額間鬆動的紗布輕輕摁住了,“阿姊,去江全吧。”
這樣極具悲憫的,同情的話,本不該在此時此刻對著她說出來。
也不應該是袁從簡會說的話。
衛亦舒避開他的視線,抿唇不言。
袁從簡不再勸說,只將她額頭上的紗布重新系緊了。
“我跟隨太子左右,與五公主起了幾番爭執,她欲與袁家結親。”
他的聲音很輕,語氣很淡,帶著一貫的溫和從容。
“阿姊與我相識,知我志向,二郎三郎戰死,堂兄弟所剩不過三人,二十年內無俊秀子弟擔得起袁家。”
“從簡懇請阿姊看在父親與叔父的情分上,履行婚約,兩年之後,我以病故為由,抹去阿姊的身份,送阿姊去西北。”
她驚詫抬眸,恰對上他的雙眸。
他從來如此,平靜從容,極少有大悲大喜的時候。
所以讓她也在情緒崩塌的瞬間,讓嵌在皮肉中的痛苦與怨懟殃及了他。
她下意識去看他的衣袖,伸手輕輕掀開大氅的剎那,心中好似什麼猛然坍塌成了廢墟。
他的白色大氅下,依舊是白色素服。
袁從簡靜靜看著她,她渾然不覺自己已經哭了,依舊怔怔的看著他的衣袖。
“我不知道……”
衛亦舒攥住他的衣袖,用盡了力氣,攥得指尖發白,彷彿如此,才能消除兩分痛楚與愧怍。
隔著窗,他也做出了不合時宜不合禮法的越矩之行,卻不帶絲毫的曖昧與情愫。
他將她的手握住了,目光微沉,眸中帶著星星點點的柔和。
“覆巢之下無完卵,你已經竭盡所能,不能夠再將莫須有的罪名安在自己身上,我們只能站在他們的肩上,繼續活下去。”
雙向的自我捨棄,從來不是被選擇者的解脫。
而是從死中暫時逃離奔赴下一個沒有盡頭的長夜。
她如此,他亦如此。
萬萬人之上的聖人,依舊如此。
返回許州時,衛亦舒再下馬車,人聲依舊喧譁,甚至多了獵戶馱著皮毛去西市。
好似那一場場戰事從未發生過。
“多則十日,少則五日,我們就能啟程去江全。”
叛亂已平,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