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頁(第1/2 頁)
他打算將來一定寫篇關於魯迅的文章。
究竟誰人是淺薄(1)
1936年12月中旬,監獄內氣氛十分緊張,獄卒如臨大敵,日夜值班。
聽說蔣介石在西安被張學良東北軍、楊虎城西北軍扣住,陳獨秀像兒童過節一樣高興,他掏出錢,請人去打酒買菜,他對濮德治、羅世凡說:&ldo;今天我們好好喝一杯,我生平點酒不沾,今天要喝個一醉方休。
他想,蔣介石這回是死定了。
喝酒時,陳獨秀倒了一杯,倒在凳子周圍,說:&ldo;大革命以來,為共產主義而犧牲的烈士,請受奠一杯,你們的深仇大恨有人給報了。
他又倒一杯,說:&ldo;這一杯是為了延年、喬年兒,為父的為你們酹上這一杯。
說著,陳獨秀眼淚就流了下來。
接下來,陳獨秀與濮德治、羅世凡痛飲了幾杯。
12月26日夜裡,一陣爆竹聲將陳獨秀從夢中炸醒,監獄外鑼鼓喧天,一打聽,是蔣介石被放回南京了。
陳獨秀很悵然,再也不能入睡。
第二天,他對濮德治說:&ldo;爆竹昨晚炸了一夜,從爆竹聲中,可以看出他有群眾基礎。
濮德治說:&ldo;是政府命令放的,小商小販不敢不放。
陳獨秀搖頭說:&ldo;不,蔣介石的統治是相當穩固的,不像我們分析的那樣脆弱。
隔日,陳獨秀精神稍好,他用心寫了一副對聯,&ldo;海底亂塵終有日,山頭化石豈無時&rdo;。
小兒子陳松年寒假來探監,陳獨秀對他說:&ldo;到了8年,我還不一定能出去。
他見陳松年低頭不語,又說:&ldo;我要出去馬上就可以出去。
他的意思是辦了手續就可以出去。
年底的一天,陳獨秀和濮德治談起中國哲學。
他認為,中國哲學有唯物論和唯心論,諸子百家多數屬於唯心論,如老、莊、孔、孟,但有一些是唯物論,如揚、墨、荀、韓非。
濮德治聽來聽去,發現陳獨秀很崇尚王充。
濮德治問:&ldo;你對馬克思主義是什麼看法?彭述之講馬克思主義以外無學問。
陳獨秀很生氣,說:&ldo;扯淡!愚昧無知!馬克思主義不是全能的上帝。
彭述之是從蘇聯學來的。
蘇聯把人造成一個模型,不容別的做法,怎麼行呢?&rdo;蘇聯這一年槍斃了季諾維也夫和加米涅夫,陳獨秀認為不像一個工人國家。
濮德治問:&ldo;蘇聯哲學和西方哲學比,看來你是欣賞西方哲學了?&rdo;&ldo;我比較過中西方文化,還沒有比較過蘇聯和西方哲學。
對蘇聯哲學,我是門外漢,讀得少。
不過普列漢諾夫、考茨基的書,我主張讀一讀。
西方哲學家中,我很贊成易卜生。
他說少數人永遠是對的,多數人永遠是錯的,這是至理名言。
陳獨秀欣賞的另一個西方哲學家是尼采,認為他是批評萬惡社會的哲人。
陳獨秀的書架上,有一本尼采著的《扎拉圖斯扎拉》,陳獨秀寫批註道:&ldo;此聲河聲也,洶湧澎湃,盪盡人間汙濁。
吳虞曾寄詩陳獨秀&ldo;新書還望獄中成&rdo;。
1937年4月,《東方雜誌》24卷五、六、七號連續刊載陳獨秀的《實庵字說》。
陳獨秀很高興,坐牢坐出了一片新天地。
國內正進行中國社會史問題論戰。
大多數託派分子認為中國沒有奴隸社會,在氏族的廢墟上產生了封建社會,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