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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一步三回頭,一直擰著眉頭噘著嘴,望著刑鳴。
刑鳴被噩夢纏了一晚上。
他前一秒鐘還被眾人譏笑是強姦犯的兒子,後一秒鐘又被虞仲夜推入水中。
冰冷的湖水沒過頭頂,嗆入氣管,他在瀕死的絕境中徒勞地掙扎。他溺在那種自少時就熟悉的恐懼裡。
一切都將被重塑,一切都將被洗刷。
第二天例行開會,表彰優秀,檢討不足。組員們坐成一個圍著幾重的圈兒,重要的人物在前排,不重要的在後面。
刑鳴挑出《東方視界》的播出片段重新觀看。節目中播出的短片剪進了韓國性侵兒童題材的影片《熔爐》,也剪進了川大女生為防範校園性侵害寫給校長的聯名信,虛虛實實的,很有噱頭。
一開始採訪當地人,幾乎沒有人願意相信記者的話,他們的理由很簡單,劉老師的衣服上常年打著補丁,他太辛勤,太樸素,他傾盡所有供貧困孩子們上學,他是&ldo;感動中國&rdo;年度人物。
節目中也曾播出這段,這會兒又播了一遍,有人搖頭嘆氣,有人吃吃地笑。
刑鳴問他們,為什麼嘆氣又為什麼笑。
嘆氣的和笑的都是一個理由,老百姓太愚昧,也太容易被表象矇蔽。
刑鳴於是又問,你們憑什麼就覺得自己比別人高明呢?
大家都誇這期節目做得好,偶爾有提意見的,提出的意見也大多不痛不癢,最犀利的一個說刑鳴控場得有些緊巴巴,不是他自己,而是讓現場嘉賓無法充分發揮。
刑鳴再次陷入沉默,良久才問:&ldo;真的沒有別的問題了嗎?&rdo;
大夥兒也沉默,面面相覷。剛才那點意見已經是雞蛋裡挑出的骨頭,媒體圈也講究成王敗寇,那麼高的收視率足以抹除一切缺陷。
直到一個聲音突然從最後排的角落裡傳出來:&ldo;沒人提那些刷屏的紅字嗎?&rdo;
聲音真的很好聽,偏亮的音色,但又不會太薄。所有人都回頭看著他。
二十出頭的樣子,一身休閒打扮,一副從美帝歸來的氣質。比照片上更招人的一張臉,尤其是眼睛。
刑鳴的目光掠過一眾人頭,直接對上那雙與虞仲夜十分相似的眼睛,問:&ldo;你姓洪?&rdo;
&ldo;叫我alex就行了。&rdo;大男孩露出白牙,有點輕佻地笑了,&ldo;小刑老師。&rdo;
對方打定主意裝傻,刑鳴也不點穿。其實那天匆匆離開臨湖別墅,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那個被自己扔去庫房的實習生是誰。他不太能理解虞仲夜這麼做的用意。好像是親近器重的意思,又好像那人仍很遙遠。
刑鳴問虞少艾:&ldo;你對那紅字有什麼想法?&rdo;
虞少艾反問他:&ldo;你沒看過丹麥影片《狩獵》嗎?&rdo;
&ldo;看過,那又怎樣。&rdo;刑鳴說,&ldo;我私下問了有多年辦這類案子經驗的老刑警,女孩的證詞是直接證據,醫院報告與他親生女兒的指控是間接證據,以現有的證據,劉崇奇的案子必判無疑,沒有任何脫罪的可能。&rdo;
&ldo;我昨天也在直播現場,刷屏那些留言的ip位址都來自劉老師所在的那個地方。&rdo;虞少艾說,&ldo;不是所有證據都指向真相,也不是所有孩子都是天使。&rdo;
刑鳴板下臉,冷著聲音強調一遍,我沒有錯。
&ldo;你跟我爸簡直一模一樣。&rdo;虞少艾聳聳肩膀,笑了笑,&ldo;whatever you say&rdo;
例會算是不歡而散了,刑鳴冷著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