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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泛著冰涼：&ldo;妖很可怕嗎？也會挖個坑把我埋了，卻留下腦袋，讓不慎落到坑裡的野獸將我一點點啃食乾淨嗎？&rdo;

聞言，陶夢衣只覺有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天靈蓋，讓她幾乎控制不住地要打個哆嗦。

但很快，她嘆了口氣：&ldo;那又怎樣？現在，連我都不能去見我師父了。哦，不對，師父已經把我逐出師門了，現在我連他徒弟也不是了。&rdo;

少年沒料到會得到這個回應，愣了會兒，才問她：&ldo;你……犯了什麼錯，惹你師父生氣了？&rdo;

漫長而無止盡的消極情緒終於得以溯洄源頭，因而，越發澎湃洶湧。陶夢衣再次感受到了難過得幾乎無法呼吸的那種心情，彎下腰，趴了下來，下巴擱在前肢上，沉甸甸。

&ldo;沒有……師父說，他與我師徒緣分已盡。&rdo;狐狸的神色頹敗至極，說完這句就沒了下文。少年聽完後宛如百爪撓心，憋了一會兒才止不住追問：&ldo;這藉口也太敷衍了吧？&rdo;

&ldo;對，敷衍極了。&rdo;狐狸委屈極了。

少年想了想，道：&ldo;興許，他有什麼苦衷？&rdo;

苦衷……或許是稱不上，但原因確實有，而且，是不可輕易告訴別人的原因。

這念頭在陶夢衣腦中盤旋，但她想不起更多。

&ldo;這和你沒什麼關係。&rdo;狐狸抹了一把臉，重整精神，站起身來，&ldo;一句話，你想不想活？想，我就救你，不想，我就不管你了。&rdo;

少年盯著她看了好幾眼，才開口：&ldo;我聽說，妖都住在世外之地，風物皆與人間不同。我對人間已無留念，若你能救我，是否可以帶我去那裡看一看？&rdo;

這個請求令狐狸感到措手不及，但仔細一想，似乎也無不可。

她剛要應允，原本面容平和的少年忽然間臉色大變，扭曲了五官，額角的青筋根根暴起，清澈眼瞳中驀地泛起如墨陰翳，翻湧不息。陶夢衣愕然瞧著，心頭無端顫慄，毛髮也根根豎起。

&ldo;你……快走！&rdo;少年衝著她嘶吼，臉上的神情在狠戾與憤怒之間瞬息切換。他看起來十分痛苦，身體被埋在了土裡，還能動的腦袋便不停地甩動，冷汗大顆大顆地往外冒。

陶夢衣心下一驚，卻迅速鎮定下來，退開一步。

白色光暈中，女子的身影逐漸顯現，而原本柔軟的嗓音因沉下去的語調多了三分凌厲之感：&ldo;何方妖孽！竟敢擅擾凡人命數！&rdo;

&ldo;哈哈哈哈哈！青丘的狐狸什麼時候和天上那幫假模假樣的仙君一樣多管閒事了？&rdo;桀驁陰森的聲音從少年體內傳出，語氣囂張至極。陶夢衣聽得心頭火焰竄天高，掌心一翻，將一塊巴掌大的玉玦拍在少年的額頭。那妖孽始料不及，聲音立即從大笑變成了大喊。陶夢衣冷笑一聲，五指成爪，本待提住這藏頭露尾的傢伙好好教訓一番，不料對方動作極快，瞬息之間，已然溜之大吉，連個影子都沒留下。

陶夢衣頓感詫異。

正在思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突然，聽到一個結結巴巴的聲音：&ldo;姑、姑娘，你、你、你在做什麼？！&rdo;

於是，下意識低頭。

就見那少年愕然地瞪大了眼，看著自己。

……是的她的手還拍在人家頭上。

陶夢衣見此忽覺後槽牙有點疼。她收回手，理了理衣擺蹲下來，正想問這坑中少年到底都經歷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