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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夢衣聞言，四肢便有些僵硬。

&ldo;無論是不是，都快點走吧。&rdo;少年喃喃道，&ldo;他們那種人，即使遇到精怪，滿心滿眼都只剩&l;奇貨可居&r;了。&rdo;

他眼底寂滅，無光。

&ldo;你想活嗎？&rdo;陶夢衣終於還是開口了。

話音剛落，少年的眼珠子瞬間就瞪直了，微張著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ldo;你要是還想活，我就救你出去。&rdo;

&ldo;……&rdo;少年沒顧上回答這個&ldo;性命攸關&rdo;的問題，磕磕巴巴地問，&ldo;你、你、你、你真的是狐狸精？&rdo;

陶夢衣：&ldo;……&rdo;

噢，敢情剛才您嘮嘮叨叨那麼一籮筐，都是自己想著說著樂呵呢？枉我還白白嚇了一跳！

&ldo;我問你話呢。&rdo;狐狸坐下來，口氣有些不耐煩，&ldo;你還想不想活？&rdo;

少年怔怔地看了她良久，驀地，彎了唇角，反問：&ldo;你想救我？&rdo;

狐狸冷眼看著他，不答。

&ldo;可我卻已不想活在這世上。&rdo;少年的唇角帶著譏誚的弧度，語氣平靜如一潭死水，&ldo;您既然不是人，想必不清楚人間是何模樣。&rdo;

&ldo;你指的是爾虞我詐、虛偽殘暴？&rdo;狐狸輕輕地晃著自己白色尾巴，語氣淡淡的，一張狐狸臉教人看不出不屑，&ldo;人不是一向這樣嗎？我雖未親眼見過，但也是聽我師父說過的。我師父還說了，善良寬容是人族自欺欺人的藉口，如此相互惺惺作態，人才能勉強相安無事，可要是有人當真了，那等著他的只有死路一條。&rdo;

言罷，陶夢衣自己卻晃了一下神。她確定自己有個師父，確定她師父說過這段話，可她師父……是誰呢？

未能細想，已被少年的笑聲打斷了思緒：&ldo;說得好極了、對極了！想不到，人間的不堪居然連妖都知道得如此清楚！所以啊，狐妖大人，你說，這人間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rdo;

&ldo;人間自然不值得留戀，值得留戀的乃是自己的性命。&rdo;陶夢衣感覺有些渾渾噩噩，然而少年眼前的白狐狸依舊眸光清明，&ldo;你以為了結了這一生，來生便能從頭來過嗎？你們凡人想必從不知道，世間雖有輪迴，卻和凡人的一生毫不相干。&rdo;

這話模稜兩可，少年尚未明白過來，一個驚雷忽然炸響，&ldo;啪&rdo;地一聲，平地飄起一股焦味。陶夢衣雖然在坑裡，然而骨子裡的畏懼卻讓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洩漏天機，是要遭天譴的。

&ldo;師父說的一點都沒錯……言多必失。&rdo;狐狸勉強鎮定下來，語氣卻難免輕微懊惱。意識到自己已莫名其妙地和一個凡人拉扯很久，她有些不耐煩了：&ldo;所以，你不需要我救你，是吧？&rdo;

不料，少年的目光卻開始微微發亮：&ldo;人間確實不堪留戀，可我剛剛才發現，世上不止有人間。&rdo;

狐狸瞧了他一眼，眼中帶著警惕：&ldo;你這是何意？&rdo;

少年輕咳一聲，道：&ldo;我方才聽你所言，對尊師風采心生神往，不知可有機會見一見？&rdo;

狐狸詫異了：&ldo;我師父是很厲害的妖，你這個人難道不怕妖嗎？&rdo;

少年低低地笑起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