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頁)
廝是極會說好話的,一頓甜言蜜語,那沈充系一勇之夫,哪裡曉得利害?只顧免了目前之禍,卻不料後來之利害。或者跟著他一路向那安南而去了,亦未可定。日後回來,豈不是你我一場大禍麼?”
居正聽了,如夢初醒一般,不禁跌足道:“是了,不錯的。丞相一言,卻把在下提醒了。正所謂:‘只因一句話,驚醒夢中人。’這沈充他自幼隨父親到安南貿易,後來父死,他便流落難歸。這番王本是廣州東莞縣人,乃念鄉情,遂把沈充收為內務家奴,十分得用。過了七八年,番王只因沈充之父柩未葬,特賜百金為路費。沈充得了百金,便將父柩歸葬。後來一病三年,復行流落,沿至京城,在下收留為奴。實見他身材雄偉,所以把這件差事委他。誰知他卻如此。丞相之言,猶如目見的一般了。不然,海瑞竟能說得番王納貢麼?必因沈充。他就是一個活證,這還了得!大家都有些不便之處,如何是好?”
嚴嵩道:“我正為此著急,足下才大,可想一妙計,能阻止海瑞不得回京麼?”居正一時努嘴閉目,抓耳撓腮的,沉吟思想了一會,拍掌笑道:“有了,有了!”嚴嵩急問:“足下有何妙計?”居正道:“便有了!只要丞相出名具奏方可。”嚴嵩道:“只須止得他不回京,又何惜略動紙筆?足下且說,看是如何。”居正道:“將計就計。目下湖南一帶,地方不靖,匪類連黨,白晝橫行,官兵亦無法可治。明日丞相可將海瑞奏本一併申奏,兼道湖廣利害,非海瑞前往不可。目今安南貢物將次解京,可以無庸海瑞督解,著其就近前往三楚鎮撫。若是皇上準了,那時丞相即著委兵部官員飛馳前往,攔住海瑞不必進京,就往三楚鎮撫。若海瑞不能進京,就緩緩的打探沈充訊息,另作計議。所謂急則治其標也,惟丞相察之。”
嚴嵩聽了,不勝大喜,說道:“果然妙計,當即行之。”遂修奏本,照依張居正口中之言,一一寫畢,遞與居正觀看。只見寫的是:臣嚴嵩謹奏,為據情轉奏,並乞恩改授,以資彈壓,以安黎庶而彰國憲事:照得奉旨欽差安南使臣海瑞飛章前來,據稱奉旨前往安南催貢,於本年月日業已到境,宣讀恩詔,該番仰誦皇仁,畏威懷德,即時稽首服罪。立飭番工採取奇珍異寶,日夕上緊趕辦各物貢獻。海瑞督辦在彼,約計六月底始可告竣。計程九月間,始可回京覆命。海瑞誠恐主上廑懷,故先行飛章具奏,候貢物工竣,即應督率回京等情,飛奏前來。據此,理合粘連海瑞原奏,一併上呈陛下。再者:湖廣全屬,地連貴州,交界巴蜀,其地慣出匪類,每多不守正業,遊手好閒,三五成群,七九結黨,凌辱鄉民,種種不法,皆因地方官有司歷來法弛所致。匪等見慣,竟成習性,不獨不知有天,而且蔑法,因此愈熾愈多,幾如蝗蝻,勢難撲滅。即省垣有司嚴訪查拿,而該匪等勢必逃匿,充斥四鄉,村民轉難安枕。良善之家,畏其兇暴,縱被魚肉,竟不敢與較,忍氣吞聲,敢怒而不敢言。匪等藉此肆無忌憚,被害之民,無可如何,欲控不敢,懼其報復慘酷。忍之難堪,卻之受害,幾有無以為生之苦。
似此則愈縱其囂張,勢將不靖。近年荒旱水火頻仍,若不乘時鎮撫,必致愈肆猖狂。臣不敢瞞隱,有負國恩。伏乞皇上早揀賢能,迅速前往鎮撫,嚴正捕獲。則匪等盡究有法,而良善之家,藉此得安枕蓆,實我皇上仁慈所致。臣等不勝幸甚,荊楚黔黎亦不勝幸甚矣!臣嚴嵩具奏以聞。
張居正閱畢讚道:“文不加點,具見洞達利弊。此本一上,天子自無不準之理。若能得皇上批准,海瑞到了湖廣,然後太師發札遍諭闔省官員,遇便參奏,則可斷絕禍根矣。”
次日上朝,眾文武山呼畢,嚴嵩出班奏道:“昨據海瑞令人飛章具報,今將原奏並臣嚴嵩另有奏章,恭呈御覽,伏乞皇上睿鑑施行。”天子令內侍接了奏章,展開細看,便道:“據海瑞所奏,不日安南貢物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