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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傅瑤才知道,那青衣公子就是岑郡守家的長子,叫做岑靈均。
兩人的初識稱得上是尷尬,再後來,傅瑤見著他都是想要躲著走的。
可偏偏他這個人實在是很好相處,不知不覺間傅瑤便放下了芥蒂,關係日漸好起來,也曾隨著長姐到岑家去做客。
傅瑤那時候並沒想太多,只是覺著同岑靈均相處起來很舒服,直到長姐來同她講,說是岑家有意議親。
在江南那段時日,來試探想要結親的人倒也有幾個,傅璇大都直接拒了,拿到傅瑤面前問的就只有岑家這一樁,其中的意味也就不言而喻了。
傅瑤的確是覺著岑靈均這個人很好,但卻並沒到愛慕的地步,更沒想過談婚論嫁,驟然被問到臉上來,輾轉反側了好幾日,最終還是沒應下。
傅璇見她不願,也沒勉強,想著她年紀也不大,盡可以再慢慢挑個真心喜歡的,便尋了個託詞回絕了岑家。
縱然是被回絕了,岑家也沒惱,岑靈均也仍舊會隔三差五到周家來,兩人不約而同地誰也沒提這件事,心照不宣地揭了過去。
開春後,傅瑤隨著祖母回了京中,短短几日間發生了許多事,陰差陽錯地嫁到了謝家來。到如今說起來也不過是月餘,再想起江南的事情來,倒像是恍如隔世一般。
傅瑤自問與岑靈均並無私情,如今提起來也坦坦蕩蕩的,可偏偏銀翹那眼神卻實在是讓人很難不多想,忍不住瞪了回去。
「姑娘別惱,」銀翹連忙認錯,又嘀咕道,「我只是沒想到,竟然還能再見著岑公子。」
傅瑤將那信又看了一遍:「他是要科舉入仕的,自然會到京中來,如今與姐夫他們結伴進京,一路上也算是有個照拂。」
銀翹乖乖地閉上了嘴,倒是一旁的銀硃,盯著那信出了會兒神。
得知長姐不日便會回京來,傅瑤心情大好,她從來不會藏自己的心思,讓人一眼便能看出來。
謝朝雲翻著帳本,隨口問道:「有什麼高興的事?」
傅瑤坐在聽雨軒的鞦韆上,慢悠悠地晃著,將事情如實講了,眉眼彎彎地笑道:「娘親原本還在難過,說長姐一家今年怕是沒法回來,需得再等等。如今這麼快就能見著,自然是高興的。」
「這的確是好事。」謝朝雲抬眼看向她,見她神情之中還有些遲疑,又好奇道,「不過我看你倒像是還有什麼顧忌似的?」
傅瑤已經習慣自己的心思被一眼看透,也沒再大驚小怪,她低下頭猶豫了片刻,小聲道:「我姐夫今春能調回京來,是他在其中幫了忙……我在想要不要同他道句謝。」
她並沒指名道姓,但謝朝雲很清楚她說的是誰,忍不住笑了起來。
自那日,傅瑤不管不顧地道破了自己的心思後,便開始躲著謝遲。
謝朝雲看在眼裡,但並沒多勸,如今見著傅瑤這反應,便知道她這是總算熬過了那個尷尬,順勢遞了個臺階:「既是如此,還是該去道聲謝的。」
傅瑤略微鬆了口氣,抬頭看向謝朝雲:「既然你也這麼覺著,那我就去吧……」
她這反應實在是太可愛了,謝朝雲心中笑得前仰後合,但面上還是端著正經的神情,同傅瑤道:「要將人給調回來,他必定是託到了吏部那裡,也算是費了些功夫。」
謝朝雲扯起謊來面不改色,傅瑤信以為真,開始暗自琢磨回去後怎麼同謝遲講——若只是輕飄飄的一句道謝,是不是不大夠?
「我看你很喜歡這鞦韆,」謝朝雲抿了口茶,提議道,「趕明兒我讓人給正院也架個吧?」
傅瑤搖了搖頭:「算了。我覺著,他應當不大喜歡旁人擅動。」
謝朝雲忍不住嘆了口氣:「你這性子未免也太好了些,事事都為他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