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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沒有我,你也依舊能過得很好。」謝遲垂著眼,透著些陰鬱,「至於朝堂和北境,我活一日便管一日,若有朝一日真管不了了,也都是各自的命數。」
這話大有「我死之後,哪管洪水滔天」的意思。
謝朝雲最怕見著他這模樣,就像是個在懸崖邊行走的人,隨時都可能跌下去,旁人看的心驚膽戰,他自己卻毫不在意。
她看得心中一緊,偏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讓太醫與侍女進來服侍,自己拂袖往書房去了。
傅瑤正在病懨懨地趴在桌旁發愣,手邊放著粳米粥和各式小菜,看起來很是誘人。
昨夜壓根沒怎麼休息,清晨睡的那會兒也沒什麼用,她如今只覺著身心俱疲,壓根沒什麼胃口,就連吃飯都提不起興致。
銀硃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著,見謝朝雲來後,連忙止住話頭行了一禮。
「阿雲,」傅瑤有氣無力地坐直了身體,抬眼看向謝朝雲,搶先一步說道,「饒了我吧,千萬別提方才那事。」
她冷靜下來再想,只覺著自己像是吃錯了藥,一時倒是痛快了,可今後卻壓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謝遲。
謝朝雲看著她這模樣,只覺著可愛極了,溫聲笑道:「好好好,不提。」說著又吩咐侍女道,「這粥好香,給我也盛一碗來。」
傅瑤陪著謝朝雲吃了頓早飯,終於還是撐不住,歇息去了。
她心中始終記掛著,果不其然,夢中見到了謝遲。兩人再也不是隔得遠遠的,一人打馬而過一人在樓上看著,而是離得很近很近,氣氛曖昧又親暱。
這夢像是被那情急之下的冒失一吻給勾出來的,傅瑤醒過來的時候,壓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蒙著被子緩了許久,打定主意這些日子要躲著謝遲。
在謝朝雲與景太醫的反覆唸叨下,謝遲終於聽了回醫囑,好好地在家中養病,並沒再出府去來回折騰,便是有什麼急事也是宮中遣人來回傳話。
傅瑤平日裡要麼在謝朝雲的聽雨軒,要麼老老實實地呆在書房,再沒往謝遲面前湊過。
只是住在同一個院子,終歸還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謝遲偶爾會遵從醫囑來院中曬太陽,傅瑤恰巧撞見過一兩日,低頭看著地面問候一聲,便急匆匆地回書房去了。
謝遲也沒主動找過她,日子就這麼平淡地過著,半月後,傅家那邊送了封信來,是傅璇的親筆信。
「長姐要回來了!」傅瑤一見那字跡便喜笑顏開,一邊看一邊同銀硃道,「姐夫接了調令,將事務交接妥當後,便會全家一起回京城來,預計應該是在一個月後抵京……」
銀翹湊在一旁看著,忽而道:「呀,這信上是不是提了岑公子。」
她自小跟在傅瑤身旁,雖未曾刻意學過,但也是認得些字的,一眼就注意到信上提了岑家。
「是,」傅瑤打眼掃過,轉述道,「長姐說,岑公子要趕明年的會試,這次會隨著他們一道入京來。既能同京中的學子探討學問,也算是提前交際一番。」
說完,她又琢磨道:「可巧二哥明年也要考會試,說不準能結個伴,他二人應當聊得來。」
「這樣……」銀翹拖長了聲音,眼風忍不住往傅瑤臉上瞟。
傅瑤原本倒是沒覺得如何,硬生生被她這眼神給看得不自在了,反手將信扣在了案上,瞪了回去。
第18章
岑郡守是傅姐夫的上峰,他賞識周梓年的才學和本事,再加上還有京城傅家這麼一層關係在,便愈發看重些。
雖為上下司,但岑家與周家的關係一直很好。岑靈均身為岑家的長子,偶爾也會到周家來,向周梓年這個曾經的榜眼請教學問。
傅瑤便是這麼認識岑靈均的。
當初傅瑤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