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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勢力盤根錯節,那些老蠹賊以為朕不聞窗外事,其實他們每天絞死了幾個小廝朕都清楚。昭歌城內的幾大姓供著天師,把控外朝六部吃得滿嘴流油。一旦天師死了,他們賴在崗上不走,該當如何?」
「個別地方的郡守、縣令……有些草菅人命的土皇帝們,靠著活死人耍威風。多虧天聖教教導流民要忍、要獻,他們的腦袋才好好呆在肩上。一旦天師死了,昭示聖教天音的血紅天色沒了,千百萬信徒昏了頭,又該如何?」
「這些都是要在八月八日前解決的問題。」
謝懷安沒有被催眠,他越聽越頭大,眉頭一點點蹙起。
鴻曜繼續道:「不過先生不必擔憂,朕已經籌備十年了。」
「朕……受人之恩。很早之前就掙脫了桎梏,與大景多方勢力聯結。朕準備了十年,而十年之前,大景有無數人準備了無數個十年。這天下有許多想要推翻天師,盼一個海晏河清的人。」
「但是,先生……」鴻曜神情晦暗。
「我縱有千百般不願,也必須想方設法讓你安全站到天師面前。」
「你誠實地告訴我,破碎掉聖石之力後,你會被反噬嗎?」
謝懷安聞言,情緒湧上勾起一陣輕咳,他努力壓制住咳嗽,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還以為陛下要拷問我,我到底是個真神仙還是個大騙子。也許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咳咳,騙得陛下說日蝕要來了,一通準備後尋個法子跑了。」
「你會被反噬嗎?」鴻曜重複地問道,凝視謝懷安的臉。
謝懷安搖頭:「我當然會活得好好的,我還要看看藍天呢。」
話落,謝懷安終於憋不住,背過身就著被子悶聲咳起來。
「夜深了,先生休息吧。」
待謝懷安平復後,鴻曜將人塞到被子裡,兩個被角都掖嚴實。
謝懷安想說話的慾望滿足了,發脹的額角都輕鬆了一些。
他合上了眼,想到鴻曜話裡的一堆問題,心頭又不放心地吊上一塊石頭,手不老實地伸出被子。
「陛下……」
謝懷安想不通多疑的少年天子為什麼這麼簡單地信了他的話。
但這是件好事。
謝懷安放棄糾結,閉著雙眼,話音一轉變了個問題:「你今夜會在這裡睡嗎?」
鴻曜的嘴唇貼上謝懷安的指尖,露出尖銳的虎牙,似乎想要啃食這只不聽話的手。
很快,他直起身,佯裝方才是自己的手碰巧捱上謝懷安的指尖,託著這隻白皙透亮的手送回錦被。
「當然,我的神仙。」
黑暗裡,鴻曜憂鬱地收斂了笑容。
次日,謝懷安睡醒,頭腦昏沉,熱度未褪。
他一病就是四天,幸而有凌子游的方子舒緩了症狀。
這具身子像個飽受折磨的空殼,一個謝侍君的靈魂鑽進來、鬧騰一圈走了,一個謝懷安的靈魂搬完家,已經禁不住任何風吹草動。
謝懷安搖響金鈴,忽而感到屋子寂靜了下來。
空青系起帷帳,露出了床前新立起一道十二單片屏風。
這座屏風以門為界限,將主屋分為兩半。
屏面高且寬,嚴密地擋住了外界的目光。金鈴搖響後,屏風後安靜了一會後,很快得到某種示意重新響起細語。
「陛下,北宮如期執行,弟兄們想法子要來一批款,能保證開銷……」
「善。傳話給督工,凡事抓緊,莫要耽擱。」
話說著,暗衛婁賀進來通傳新的情況,而後響起舊人離開、新人進來腳步聲。
鴻曜將辦公地點挪換到了謝懷安的床前。
這是……隔屏聽政啊!謝懷安徹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