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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之後，鹿歌神色匆匆地趕了回來。他讓方北宸閉上眼睛，片刻之後，方北宸覺得身體傳來無法言喻的痛感。再度睜開眼睛之時，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身上還殘留著之前戰爭中留下的傷口。

鹿歌剛好泡了一壺清茶進屋，見他醒來很是開心：&ldo;方將軍你終於醒來了，你都睡了五天了，擔心死我了。&rdo;

鹿歌告訴方北宸，他那天墜崖只是受了重傷，後來僥倖撿回了一條命。

方北宸心知是她救了自己，客氣地向她道了謝。

他們在山中的小竹屋內住了一個月，這一個月鹿歌盡心盡力地照顧方北宸。直到方北宸將身上的傷養得差不多了，他突然惦記起京都的家人，於是收拾行囊告辭。

臨走之前，方北宸拱手道：&ldo;鹿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他日如需幫忙可來京都方府找我。&rdo;

方北宸沒想到，第二次見到鹿歌，就在一個月之後。

得知他存活回京的訊息，聖上雖不滿，卻看在方家的面子上恕了他的失職之罪。只是回到方府的方北宸終日做著同一個噩夢。他夢見地府中的牛頭馬面前來尋他，長長的鎖鏈在地上撞擊出火花。可每當他快要被他們抓住之時，總有一個蒙著面紗的女人叫他快走。

那一日，他又從噩夢中驚醒，猛地發現屋子四周燃起了白色的蠟燭。

一陣陣陰風從封閉著的窗戶外刮來，方北宸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一陣鎖鏈敲打門框的聲音。那個夢中戴著面紗的女人憑空出現在了他的床前，拽著他急道：&ldo;方將軍，跟我走!&rdo;

&ldo;你是誰?&rdo;方北宸反手扯下她的面紗，下一秒詫異道，&ldo;鹿歌姑娘?&rdo;

門外傳來低聲嘶吼的叫聲：&ldo;鹿歌，你身為鬼差膽大包天。竟然敢偷偷私放陽壽已盡之人，冥王大人已經得知此事。還不束手就擒?!&rdo;

方北宸震驚之餘，也知道了鹿歌的身份。

他們終究還是逃了出去，只是鹿歌在與牛頭馬面的搏鬥中拼盡全力，受了很重的傷。

鹿歌帶著方北宸逃到一處山坡上，她那時已經是強支撐著最後的一絲鬼力，滿心期待地問他：&ldo;方將軍，如果……如果我還是人，我還能夠嫁給你嗎?&rdo;

&ldo;鹿姑娘，我很感激你救了我。&rdo;方北宸淡淡道，&ldo;不過若是你期望我以終生幸福作為回報，方某做不到。&rdo;

&ldo;這樣啊，我知道了……&rdo;鹿歌笑道，&ldo;這兒很安全，方將軍只要待到天亮再回府，他們就再也不會來找你了。&rdo;

鹿歌說完落寞地離開了。

第二天天亮方北宸回到府裡，此後果真沒有再做噩夢。

時間又匆匆過了一年，聖上再度派方北宸外出徵戰。就在出發的前一天，他從前派出去打探訊息的一個部下歸來，說是打探到了他要的訊息。

&ldo;啟稟將軍，你要找的那個姑娘已經有訊息了，只是她現在已經不在世上了。五年前她從鹿城流亡到州城，後被一家人收養。四年前那家人房屋失火，一家老小全都葬身火海了。&rdo;

方北宸心裡一陣悸動，他突然想起自己九歲那年和兄長外出遊玩，經過鹿城的時候見到一片難民地。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梳著兩條亂糟糟的麻花辮，正用石子在地上畫著圓圈。

方北宸走過去奚落她：&ldo;你畫得真醜，是什麼東西?&rdo;

小姑娘抬起頭瞪了他一眼：&ldo;這是包子，你看不出來嗎?熱騰騰出爐的大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