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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給我杯啤酒,熱死人了。”她一向是輕慢我的。
“您算來上工嗎?”我笑著說。
“上工?你瘋了?我是下來買菜的,順便來看你。”
“謝謝!”我說。
“你在馬德里還玩得好嗎?”
我又謝了她,她喝完冰啤酒便走了。
對這個人,她還不配我跟她鬧。
在那天下午,我再度進了蘭赫的辦公室。
“馬利亞不必再替我打掃,這三千塊清潔費我這月起也不再付您了。”我簡單
的向他宣佈,這一次不再是商量了。
“這不合規定,早就說過了。”蘭赫自然又來這一套,不很客氣了。
“什麼規定?誰定的?住戶租屋,要強迫合請傭人嗎?請了個無恥的不負責任
的工人來,您明明知道得很清楚,管過她嗎?”我冷笑起來。
“你不付,我薪水平均不過來了。”他臉色也難看了。
“那是您的事情,這十個月來,我一忍再忍,對您抗議了快二十次這個馬利亞
,您當我過一回事吧?”說著說著我聲音就高昂起來了。
蘭赫沒有什麼話好回答,惱羞成怒,將原子筆啪一下擲在桌上,我本來亦是在
氣頭上,又看見這人這麼的態度,自己也惡劣起來,完全沒有考慮個人的風度,順
手舉起那本厚電話簿,驚天動地的給他摔在桌上,走出去時,想到平日每月準時去
付房錢時,親熱的叫著他∶“蘭赫先生!蘭赫先生。”
自己又是一陣噁心,將他的辦公室門□一把推開,昂然走掉了。
好多年沒有對外人那麼粗暴,鬧了一場回來,心跳得要吃鎮靜劑。
沒多久,聽說蘭赫多給了馬利亞半年的薪水算遣散費把她退了。
又聽說馬利亞要告蘭赫侮約。
再聽說馬利亞終於爭取到多一年的薪水,不再鬧了,同時她的社會福利開始給
她為期兩年的失業金,金額是原薪水的百分之七十五。
有一日我去後山新的一個住宅區散步,突然又看見馬利亞了,她在一幢白房子
的陽臺上拚命叫我,樣子非常得意。
“您在上面幹嘛?”我喊著。
“看護一個有錢的外國老太太,薪水比以前好,又沒有人管我,這裡政府查不
到,失業金照領呢!”她好愉快的說。
“恭喜了!”我無可奈何的說。
這時,一個削瘦的坐輪椅的老太太,正被馬利亞粗魯的一把推出陽臺來,快得
像炮彈一樣。
老人低著頭,緊緊的抓住扶手,臉上一副受苦受難怯怯的表情。
我別了馬利亞,經過芭蕉園,在一個牆洞裡,發現一座小小的聖母像灰塵滿身
的站著。
伸手摸摸,是水泥粘住的塑像。
我搬來了一塊石頭做墊腳,拉起自己的長裙子替聖母擦起臉來。望了一下四野
,芭蕉樹邊一叢月季花,我跳了下去,採了一朵來,放在聖母空空的手中。
這時好似聽見蘭赫在說,“她們都叫馬利亞,換一個來,又是一個馬利亞,都
一樣的。”
又好似聽見荷西在高歌∶“馬利亞,馬利亞,我永遠的馬利亞━━。”
我細細的擦著這座被人遺忘了的聖像,在微涼的晚風裡,聖母的臉上彷彿湧出
一陣悲慟,我呆住了,再一細看,她仍是低著頭,一樣的溫柔謙卑,手中的月季花
,卻已跌在地上了。
附錄
我不是三毛迷
━━讀《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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