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第3/5 頁)
,五色絲線十分鮮活豔麗。流蘇想起前世學習妊娠過程這一章時書上的插畫。那樣小小的,血肉模糊的一團,卻漸漸長出了手腳,長出了眼睛和耳朵,最終分化成一個獨立的個體。
“生命的延續真的很神奇。”她喃喃。
“夫人,您說什麼?”蓮喜抬頭,面色不若平日的活潑溫柔,有些哀慼。
流蘇敏感的察覺到了,隨口問:“蓮喜,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
她不問還好,一問,蓮喜的眼睛就溼漉漉了,盛著兩眶眼淚還拼命吸鼻子不讓眼淚掉下來,細聲細氣的說道:“梨若姐姐她,不知道犯了什麼錯,今日高公公派人把她領了去,聽小祥子說,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是麼?”流蘇懶散應道。她覺得自己那稱之為同情憐憫的情感,在知道夏歡顏的真實身份的一剎那,早已灰飛煙滅。她不是天生涼薄,卻最終喪失了愛和被愛的能力。“生死有命,死了,也未必不是壞事。蓮喜,擦擦你的眼淚,扶我去看看院裡的梅花。”
蓮喜可憐兮兮的用袖子胡亂擦了擦眼睛,扶著流蘇出院門。
那虯枝老梅開的很盛,滿滿一樹梅花像是丹蔻芝華,盛放到極致。流蘇甩去腦海中突兀浮現的蘇柒然在梅樹底下喝酒的影像,她已經不大再想起蘇柒然了,不是不想,是不敢。那個窟窿在蘇柒然胸口,也在她心上一直潰爛下去,血肉模糊無法癒合。
“流蘇。”聲音清朗溫潤。流蘇一回頭,宣墨站在梅樹下,隔著一年的時光和無法跨越的鴻溝,目光哀切淒涼。
他揮退了蓮喜,走近幾步,伸手想摘去飄落至流蘇髮間的梅花瓣,流蘇下意識的一偏頭,避開了他伸出的手,便看到宣墨慢慢收回手,眼裡是鋪天蓋地的痛楚。她避開宣墨的眼神,曾經肌膚相親的兩人,如今卻連相處都成了桎梏。
宣墨很快斂去眼中的痛楚,淡然自若的說:“三日後年關,宮裡會有家宴,我……希望你也去。不過不勉強,若你不願意便罷了,那日我來晚薔園陪你也可。”
流蘇譏誚冷笑:“縱是我不去,你總有法子逼得我不得不去。年三十的晚上,皇帝不去宮裡家宴,不顧後宮皇后妃嬪,反紆尊降貴來我這什麼都不是的人處,無非是想把我推上風口浪尖,後宮朝廷非議誹謗,也許還得擔上妲己飛燕的罪名。我若不想這一切發生,就非去不可不是嗎?宣墨,我真後悔曾經愛過你!”
宣墨的臉色慘白,身形甚至不穩的踉蹌的晃動了一下,蒼白的容顏蒙上一層朦朧的涼意,眼裡幽黑澀然,蒼涼又帶著一絲薄薄的嘲諷,不知在嘲諷自己,抑或在嘲諷別的什麼。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抑鬱:“你就是這麼想我的是嗎?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嗎?因為不要我了,所以連帶我所有的討好和心意也全變成了惡意是嗎?你不要我就罷了,你不要我就罷了……”他反反覆覆的說著這句話,狼狽退後一大步,“……連我,都容不下我自己,只是忘不掉,用盡全力也忘不掉……輸的那個人,始終是我。”
他走了,沒有再看流蘇一眼。
流蘇因那眼神而震懾,微微的心痛。她朝著宣墨離開的方向,浮起一抹壓抑慘淡的笑容:“遲了,都遲了,什麼都遲了……”
宣墨三日未曾踏足晚薔園了。高受良仍日日送藥來,蓮喜大約從高受良口裡聽說了什麼,不知憂愁的臉上竟然蒙上了淡淡的不鬱,每日扁著嘴,像是隨時都會掉幾粒淚珠子下來。
流蘇沒有理會蓮喜,面色沉靜的做自己的事,只有在低頭撫上腹部時,會浮上柔軟的笑意。
大年三十這日,流蘇醒得分外早。她披衣下床推窗一看,天色陰沉,日光慘淡的從幾縷陰雲中穿透下來。午膳過後,晚薔園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嫂子!”宣硯沒有讓人通報,徑直進了屋,看到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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