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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汀還在凝視自己瘦得皮包骨頭的雙手。她緩緩抬起右手，摸向自己的臉頰，碰觸自己的嘴唇。她的嘴唇不再乾癟得猶如曬皺的果皮，牙齒健康而堅固。

她已經太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感覺了‐‐儘管虛弱得要命，一切卻充滿著希望和活力。

&ldo;……就這樣吧，這裡確實不會再有記憶女巫。&rdo;娜汀的語調非常緩慢，她還不太適應眼前過於清晰的景色和不再昏昏沉沉的腦袋。&ldo;我們是時候埋葬&l;她&r;了。&rdo;

&ldo;你以後打算怎麼辦?&rdo;麗薩端起那碗煮得綿軟的糖水桃子，她小心地吹了吹碗上的熱氣，舀起一勺果肉，送到娜汀嘴邊。&ldo;來，稍微吃點東西。&rdo;

&ldo;繼續當個醫生吧。&rdo;娜汀小心地嚼著，她不習慣帶著牙齒的口腔，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在嚥下嘴裡的果肉後，她對摯友露出一個微笑。&ldo;……不過我只能當個收錢配藥的普通醫生啦。&rdo;

&ldo;……被治好的感覺真的很不錯。&rdo;

她輕聲說道，摩挲著手背沒有皺紋的面板。

&ldo;霍華德家呢?&rdo;

&ldo;以後多收一點。&rdo;娜汀笑著搖搖頭。有點可惜，她想。洛佩茲的兒子已經離開了凱萊布村，而她還沒來得及好好對他道個謝。娜汀嘆了口氣，向朋友的方向側過臉。&ldo;我得謝謝你，麗‐‐&rdo;

床頭花瓶中的花猝不及防地闖入她的視野，娜汀徹底怔住，說到一半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ldo;這個啊。&rdo;麗薩顯然察覺到了好友的視線焦點。&ldo;這是你在後院種的地海蘭，它們突然開了花……說實話，這會兒它們開得到處都是。大家都認定這是&l;娜汀夫人&r;的死造成的，但我們都知道不是那樣。&rdo;

&ldo;為什麼……?&rdo;

&ldo;我不知道，也不感興趣。&rdo;麗薩拿起那朵花，液體黃金般的花瓣在花蕊旁漂浮。她將那朵花在好友的鬢角上比了比。&ldo;我可沒法解釋奇蹟……你得快點好起來，它絕對襯得上你。&rdo;

&ldo;我會的。&rdo;娜汀凝視著那朵地海蘭，眼眶再次酸脹起來。然而對於徹底失去力量的她，它並不能帶來多少有用的資訊。於是娜汀垂下肩膀，決定暫時先思考另一個問題。&ldo;……麗薩?&rdo;

&ldo;嗯?&rdo;

&ldo;你看到我的貓了嗎?&rdo;

沙漠之中。

&ldo;這樣會不會不太好?&rdo;尼莫對羊背上的橘貓說道，那貓正站在懷特二世的背上，在沙漠的風沙之中巋然不動。真正的富勒山羊正在一邊吭哧吭哧前進，背上多了好幾包麗薩贈送的果脯。&ldo;你不去跟她道個別嗎?&rdo;

&ldo;她不是一個人了，沒必要。&rdo;橘貓用一如既往的難聽氣聲說道，&ldo;我得照顧族群。&rdo;

&ldo;通常來講，它可能是怕自己捨不得走。&rdo;安插嘴道，&ldo;就跟黛比一樣，她今早不也是假裝什麼事都沒有地跟你聊天嗎?結果臨走的時候哭得和水系史萊姆似的。&rdo;

貓沖她炸起了毛，而尼莫謹慎地停住了摸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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