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4/4 頁)
時候用不著把臉扭過去,這樣做是非常愚蠢的。那個胖中校(其實是個退役的上尉)也沒來,不過,原來還從昨天早上,他就已經“爛醉如泥”了。總而言之,應邀前來的只有這麼幾個人:那個波蘭人,接著來的還有一個樣子長得十分難看、一言不發的小職員,他穿一件油汙的燕尾服,滿臉粉刺,身上還有一股難聞的氣味;隨後又來了一個小老頭兒,是個聾子,眼睛也幾乎完全瞎了,以前不知在哪兒的郵政總局裡做過事,有個人不知為什麼從很久以前就在阿瑪莉婭·伊萬諾芙娜這兒養著他。還來了一個已經喝醉了的退職中尉,其實是個軍需官,經常高聲大笑,實在不成體統,而且,“你們瞧”,連背心都沒穿!還有一個,一進來就在桌邊坐下了,甚至沒向卡捷琳娜·伊萬諾芙娜點頭問好。最後又來了一個,因為沒有衣服,就穿著睡衣跑來了,這可太不像話了,阿瑪莉婭·伊萬諾芙娜和那個波蘭人費了好大勁,總算把他推了出去。不過那個波蘭人還帶了兩個波蘭人來,他們從來根本就沒在阿瑪莉婭·伊萬諾芙娜這兒住過,在這以前,這幢房子裡的人誰也沒看見過他們。這一切都讓卡捷琳娜·伊萬諾芙娜感到不快,惹她生氣。“這一切到底是為誰準備的?”為了騰出座位來招待客人,甚至沒讓孩子們坐到桌邊,而飯桌本來就已經佔據了整個房間;把孩子們安頓在後面角落裡,用一個箱子當作桌子,而且讓兩個最小的孩子坐在長凳上,波列奇卡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應該照看著他們,喂他們,就像侍候“貴族子弟”那樣,給他們擦鼻涕。總之,卡捷琳娜·伊萬諾芙娜不得已只好格外傲慢、甚至是高傲地迎接所有這些客人。她特別嚴峻地打量了一下某幾個人,做出一副很瞧不起的樣子,請他們入席。不知為什麼,她認為阿瑪莉婭·伊萬諾芙娜要為所有那些沒來的人承擔一切罪責,突然對她很不客氣,後者立刻就發覺了,為此感到十分委屈。
這樣的開始不會預示好的結局。終於,大家都坐下來了。
拉斯科利尼科夫幾乎是在他們剛從墓地回來的時候就進來了。看到他來了,卡捷琳娜·伊萬諾芙娜高興得要命,第一,因為他是所有客人中唯一“有教養的人”,而且“正如大家都知道的,兩年以後他就要在這兒一所大學裡當教授了”,第二,因為他很恭敬地請她原諒,說,儘管他很想去參加葬禮,可還是沒能前去。她急忙跑過去招呼他,請他坐在自己左邊的座位上(坐在右邊的是阿瑪莉婭·伊萬諾芙娜),儘管她忙個不停,不斷地張羅著有條不紊地上菜,把每道菜都送到每位客人面前,儘管一刻也不停的咳嗽使她感到十分痛苦,呼吸困難,不時把她的話打斷,而且,最近這兩天這咳嗽似乎已經變成了痼疾,她卻對拉斯科利尼科夫說個不停,急於低聲向他傾訴心中鬱積的感情,述說因為酬客宴辦得很不稱心而感到的理所當然的憤慨;而且這憤慨時常轉變為最快樂和抑制不住的嘲笑,嘲笑在座的客人們,但主要是嘲笑女房東。
“一切都怪這隻布穀鳥。您要明白我說的是誰:我說的是她,是她!”說著,卡捷琳娜·伊萬諾芙娜朝女房東那邊點點頭,向他示意。“您看她:瞪圓了眼睛,感覺出我們是在談論她了,可�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