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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手頭不再緊巴,寬綽起來後,李昕伊又重新畫起了二十四花卉。上個月,他畫的四十八花卉還賣了一個高價。
李昕伊因為畫賣得好,常去墨泉閣,和那裡的管事已經很熟悉了。碰上過節的時候,還能約管事出來登山、喝酒。
管事很忙,約出來登山是很難的,不過吃飯喝酒要容易多了。
後來,李昕伊又透過管事,接觸到了墨泉閣真正的東家‐‐處州府的知府趙元未。
趙知府祖籍松江府華亭縣,癸丑科進士,父親是前武英殿大學士、禮部尚書趙以巳,當年陪&ldo;太上皇&rdo;出征的臣民中的一個。當今陛下登基後,能打發的都打發了,只留下了得用的人。
趙知府很不幸的成為了&ldo;被打發&rdo;中的一員。
趙元未其實很喜歡李昕伊的畫,他自從認識李昕伊後,就常要他做畫。尤其是李昕伊後來又揀起花卉畫之後,趙知府更是變本加厲。
&ldo;你有當畫師的潛質。&rdo;趙元未對正在畫第十一幅牡丹圖的李昕伊說,&ldo;只畫牡丹會掩蓋了你的天賦。&rdo;
已經是畫師的李昕伊覺得不可思議,一府的知府,放到後世就是一個市的市長了,不說每天開會寫報告,和上下級打理好關係,做出政績,居然閒著跑到他這邊只為指導畫師畫什麼不會掩蓋天賦?
&ldo;知府大人。&rdo;李昕伊恭敬地道:&ldo;您是一府的父母官,百姓都要仰仗您,期望您能勤政愛民,帶著他們脫離苦海。&rdo;
&ldo;我又不是菩薩,如何渡他們脫離苦海?&rdo;趙元未說,&ldo;玄濟寺的塵光大師是個得道高僧,他們可以去那裡捐點香油錢,為自己積德。&rdo;完全沒有知府大人該有的架子。
趙元未看起來三十歲左右,劍眉星目,是真的一表人才。難得歲月這把殺豬刀溫柔地放過了他,可見此人生活得有多滋潤。
李昕伊對他幾次三番幹擾他畫畫的行為,忍無可忍,還得繼續忍。一方面是因為人家是知府,而他是庶民。另一方面,趙元未長了一雙桃花眼。
是的,除了日常擔心自己的母親以外,他依舊想念吳肅。這種想念並不以時間地點為轉移,反而因為時間和距離的長遠而越發地清晰起來。
那個彎著眼睛笑得靦腆的人,那個一本正經地念著古詩文的人,那個總是&ldo;心一,心一&rdo;喊他的人,那個他好久不見的人。
李昕伊忍不住自嘲,要是想追人,就算相隔幾百里,寫信寄禮物也不是難事。要是不追人,自己在這裡顧影自憐個什麼勁兒,真是太沒意思了。
可世上總是有太多難以抉擇的事,不是每個人都有西楚霸王的魄力,對著江東父老,毅然選擇自刎。
可是怎麼辦呢?他就是這樣的人啊,變不了,改不掉。
李昕伊原以為在外的磨礪能讓他更果決一點。
可惜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從來就是一句真理。
趙元未還是一有空就去李昕伊那裡觀摩,李昕伊曾委婉地問過他,為什麼不和上下級的同事打理好關係,這樣處理起政務來也不會礙手礙腳啊。
趙元未很有興味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解釋,李昕伊只得自顧自地畫起畫來。
有時,趙元未也會跟李昕伊說點什麼。
&ldo;今上給衛錚加封了太子少保,聽聞這位衛少保也是景寧人,你見過他沒?&rdo;趙元未很隨意地提到。
李昕伊說:&ldo;沒有。他要見我時,我逃了。&rdo;
趙元未這下真的感興趣了:&ldo;說說看,你怎麼逃的?此人學富五車,不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