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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以委婉諫言著稱的梅灝因為熙王的失言,直言批駁,朝堂氛圍緊張到了極限。
蘇珏隨機應變,將熙王剛剛打斷的話重新組織,梅灝師承大賢隴南子。
隴南子的學術主張便是「大道之行,天下為公」,他講求「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的天下大同,適合時宜的附和還是有必要的,雖然蘇珏從未認同過隴南子的思想。
這麼一說,給足了熙王顏面,又不動聲色認同了隴南子的為政理念,箭在弦上的氣氛頓時輕鬆起來。
熙王爽快接過,走上王座,乾脆利落蓋了國璽,給事中拿下來遞給蘇珏。
蘇珏拱手行禮後雙手接過國書,細心收好,對熙王行了一禮道:「外臣在熙國叨擾多時,這便反身歸國,隨後將焦城,商城,曲沃三城戶籍人口奉上,熙王交接。」
「甚好,甚好。」熙王笑的合不攏嘴,兵不血刃便得三城,豈能不是樂事?
蘇珏淺淺一笑,拱手行禮道聲「外臣告退」,便離開熙王宮。
第14章 遺憾
驛館內。
「這熙王真是昏庸之至!」瑤兒嗤笑。
蘇珏端了茶杯,呷了口茶道:「熙王不是昏庸,而是太過貪婪。泱泱大國,卻在意小利得失,太小家子氣,難成大業。」
瑤兒轉頭看著蘇珏,那人白衣出塵,沒有得志士子的驕傲浮躁之氣,也沒有失意士子的頹喪之氣。
蘇珏就像一汪清泉,就那麼靜靜的,寵辱不驚,就連歲月也難以在他眉眼間留下痕跡,逍遙子給他取字為蘭君,身處沉浮官場卻衣不沾水,恍若謫仙,君子如蘭。
白衣卿相,話並不多,然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抵擋千軍萬馬,字字珠璣,切中要害,且有識人之慧,「珏」字當之無愧矣!
「瑤兒收拾一下,明日我們便啟程回楚。」蘇珏淡淡道。
「諾。」瑤兒點了點頭。
翌日清晨,一輛青銅輜車轔轔使出臨沂城,城外十里處郊野,一輛輜車靜候多時。
範瑤一愣,當下拉了韁繩,轉頭對車內的蘇惠芳道:「相國,前面傾國輜車彷彿在等我們,這」
蘇珏聽罷愣了愣,他微微嘆了口氣道:「駛過去吧,正好我有話要和他說。」
逍遙子門下只有兩個關門弟子,一個是傾國上卿鳳清,一個是楚國相國蘇珏,這已經是天下各國都知道的事情。
青銅輜車行駛到那輛車前停了下來,一身白衣的蘇珏從車上下來,郊野風急,蘇珏拉了拉裘衣朝輜車走去。
輜車旁,一位紅衣少年靜靜立著,他背對著蘇珏,看著無盡的原野。
「說服熙王與楚結盟,又打著天下為公的幌子告示天下,熙國既然已經與傾國結盟,那麼剛與熙結盟的楚也不計傾陳兵邊境一事,間接與傾修好,這樣一來三國以熙為節點,只能以一種奇怪又和諧的樣子和和氣氣坐了下來,合縱之策徹底行不通,傾想牽制熙、楚也是妄想。」
鳳清轉過身看著蘇珏,狹長的眼眸氤氳著難以言喻的情緒,他一字一句道:「師弟,你下的一手好棋。」
蘇珏眼眸閃了閃,自鳳清出谷到現在,兩人五年再未見一面,蘇珏垂眸輕聲喚道:「師兄,蘭兒是楚國相國。」
鳳清一怔,出使熙國他志在必得,這些年於傾君面前談笑風生,運籌帷幄,使得他更加相信,能操縱得了這天下的只能是他——鳳清一人,蘇珏為相又如何?
然而當熙王宣召與楚結盟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輸了,輸的慘不忍睹。
他有些恍惚,怔怔地盯著蘇珏,依舊是他記憶中那個心如止水,處事不驚的白衣少年啊,依舊是那個對任何事都不會表現太多興趣的小師弟啊。
「你是蘭兒?」鳳清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