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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將知道他是要出行,領命後,提醒道:「宮城外人多眼雜,副帥切記面具不可離身。」
戰長林悶聲:「知道。」
晌午時,一輛雙轅馬車從皇宮駛出,戰長林身著一件玄色胡服,面戴半臉面具,雙耳還特意打了對耳洞,墜著瑪瑙璫。
隨車的是副將,因畢竟是頭一回看到這個型別的裝扮,便忍不住多「欣賞」了幾眼。
戰長林目光從窗外撤回來,瞄到他身上。
副將立刻閃開視線,然而為時已晚。
「很好看?」
戰長林語氣微涼。
副將喉頭一動,回道:「副帥英俊瀟灑,無論何種裝束,都風姿動人。」
戰長林知道這是在拍馬屁,本來不想搭理,可轉念想到日後要以這副裝束去見居雲岫,心裡便又有些躑躅起來。
「跟先前比,哪個更動人?」
副將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還要面臨這樣的拷問,喉嚨如被魚刺梗著。
戰長林目光炯炯,不放過他。
副將斟酌道:「先前僧人裝束,佛珠是點睛之筆,如今……胡人裝束,耳璫最引人注目,總之……各有千秋,難分高下。」
戰長林原以為他會很肯定地說現在更動人,聞言多少有些失望,聽他提及耳璫引人注目,便又伸手摸了摸。
「嘶……」戰長林皺眉。
副將緊張:「還疼嗎?」
戰長林放下手:「沒有。」
說罷,終於不再糾纏於這個問題,目光轉回窗外,接著欣賞大街風光去了。
這是離開肅王府後,戰長林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再次遊長安大街,或許是離開的時間有點長,也或許是叛軍攻城的緣故,眼前的長安城總給人一種物是人非之感。不少熟悉的鋪面都換了招牌,有些鋪面太大,一時半會兒找不著下家的,便乾脆封鎖著門,也不知主人家是逃到了何方。
戰長林記得眼前這條大街上有三家挨在一塊的糕點鋪,一家主推桂花糕,一家主推茯苓糕,另一家的招牌則是黑芝麻糕。每日快到飯點時,這三家糕點鋪前就排著老長的隊,有些客人既想買桂花糕,又想買茯苓糕,甚至還想買黑芝麻糕,就要領著妻兒一塊來排。
戰長林記得十四歲那年,有一回跟居雲岫鬧彆扭,倆人誰也不肯先投降,便站在這條大街上乾瞪眼,最後還是他先敗下陣,走到街對面的三家店鋪前一口氣排了三次長隊,買回三袋新鮮出爐的糕點,這才換回她一笑。
他還記得她笑起來的時候,吃的是黑芝麻糕。
可是現在,黑芝麻糕、茯苓糕、桂花糕……統統都沒有了,三家店鋪沒一家倖存,外面兩家門上落著積灰的鎖,中間換成了一家新開張的酒鋪。
「長安城變化挺大。」
半晌後,戰長林忍不住感慨,副將以前也是長安人,聞言也有同感,道:「咱們進城前,城裡的權貴跑了大半,有些老百姓訊息快,能跑的,也就攜家帶口地跑了。倒是最近有不少外鄉人跑到長安城裡來做生意,畢竟大批的鋪面待租,租金跟以前比便宜了許多倍,加上副帥治軍有方,老百姓提起咱們都喊軍『軍爺』,可沒一個喊『叛軍』的。」
他講的是實情,他們這撥人雖然被朝廷喊叛軍,但沒有對老百姓做一件傷天害理的事,甚至還減輕了他們的商稅、糧稅,所以最近從外地入京的人越來越多。
戰長林沒應聲,一雙眼盯著窗外的那家酒鋪,突然道:「等會兒。」
副將一怔。
馬車還在前行,戰長林再次道:「停車!」
副將忙吩咐車夫停車,目光順著戰長林的視線朝車窗外望去,只見對面酒肆裡,一對夫婦正熱絡地給客人打酒。
這對夫婦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