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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婆板著臉孔,想到居雲岫還等在屋裡,先呵斥丫鬟們住嘴,這才道:「相爺在前面有些事,處理完後,自會回來,沒有你們幾個操心的份!」
話雖如此,心裡卻亂成一團,不知道要不要進屋裡稟告居雲岫,正在此時,一人從院外匆匆而來,喜婆定睛一看,認出是相爺跟前的扈從。
喜婆立刻迎上去。
延平奉命而來,開門見山:「轉告夫人,陛下有急事召相爺入宮,請郡主早些歇息,不必等候。」
喜婆一凜,便知道相爺是被四殿下派人帶走了。
「那……」
「其餘事情,均不許向夫人透露。」
延平還要護送趙霽進宮,傳完話後,不再停留。
喜婆琢磨著後一句,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衝進屋裡,忙對院裡的丫鬟們一番交代,摸著胸口平復半天,這才走進新房。
喜燭還在燭臺上燃燒著,燭淚已凝成一截,居雲岫坐在重紗疊帳的床上,聞言道:「那就先歇息吧。」
喜婆倒是沒想到她這般爽快,轉念一想,郡主畢竟是宗室貴女,乃是最知輕重的,便鬆了一口氣,道:「奴婢這就叫人來伺候夫人。」
很快有丫鬟進來伺候居雲岫寬衣,因著是洞房夜,相爺還沒來,所以沐浴用的熱水還沒有備齊,居雲岫道:「不必麻煩,我乏了,先這樣睡吧。」
丫鬟們雖然慚愧,但也求之不得,暗中慶幸夫人不像外界傳的那般高傲冷漠,反而比較平易近人,放寬心後,頷首退下。
門外,璨月主動道:「郡主初來,有些習慣各位姐姐還不清楚,今夜就由我來守夜吧。」
那兩個丫鬟對視一眼,明顯高興,也不客氣,謝過以後,小聲道:「那今夜就先勞煩姑娘了。」
璨月微笑致意,等人走後,折回屋裡,對著裡間道:「郡主,今夜是奴婢守夜,您有什麼事,叫奴婢一聲便好。」
裡面還留著一盞燭燈,影影綽綽,璨月沒能聽到居雲岫的答覆,蹙眉道:「郡主?」
想到今夜發生這樣大的事,璨月的警惕性自然前所未有之高,便欲進去,居雲岫的聲音傳來:「聽到了。」
璨月這才踏實,收住落地罩邊的腳,低聲回道:「郡主安歇。」
外間的燭燈依次被捻滅,越來越黑、越來越深的夜色裡,眼前這一雙眼睛也越明亮深邃,居雲岫靠著床柱,盯著面前的男人,心在黑暗裡怦動。
「誰讓你來的?」
戰長林抵著她,回答時,唇近在她耳畔:「誰心裡想我,誰讓我來的。」
他一開口,酒氣在空氣裡瀰漫開來,居雲岫的耳朵跟著發熱,偏開頭:「這兒沒人想你,走吧。」
戰長林仍是壓著聲音:「走不掉,外面戒備太嚴,出不去了。」
居雲岫眉心微顰。
戰長林補充:「來你這兒躲一躲。」
——來你這兒躲一躲。
似曾相識的一句話令居雲岫恍了神。
那年洞房花燭,他也是這樣醉醺醺地翻窗而入,借著「躲一躲」的名號,壓著她在羅帳裡卿卿我我,「躲」到最後一次,便圓了那荒唐、隱秘的雲雨之樂。
居雲岫耳根一下更熱,調整氣息,摒開那些遐想,切入正題:「趙霽不是被帶走了?」
戰長林「嗯」一聲:「四殿下不罷休,讓刑部派人控制趙府,嚴禁任何人在詔令下達前離席,沒哄你,是真的出不去。」
居雲岫想到他醉成這樣還冒險入府,微惱:「那也是你自作自受。」
戰長林挑唇:「自作自受,還是自得其樂,眼下還說不準。」
居雲岫品出他話裡深意,挑眸,碰巧戰長林目光下垂,兩人視線在朦朦月光裡交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