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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塊,心疼得我肝腸寸斷。等凌晨一點回到小屋的時候,楊帆已經趴在書上睡著了。 “活著”搖著尾巴對我親暱地吠了幾聲,她這才從睡眼惺忪中醒來,問:“小峰,錢寄了嗎,伯母的身體怎麼樣了?”我舀起冷水擦身子,回答的時候都不敢看著她的眼睛,說:“已經寄了,十一月份要做一個小手術,一切進展順利。”楊帆摩挲著肚子欣慰地笑了。
第二天工作時我有些心不在焉,掃廁所的時候更是粗枝大葉。我想啊,這麼拼死拼活地掃三趟廁所、扛幾百斤電纜也才五十塊錢,等湊足了五萬塊估計楊母早就森森白骨了。蕭金貴的病還沒康復,身旁沒人說話的時候,我就去琢磨牌局的事。想假如那幾局沒打錯牌的話,昨晚我絕對不會輸,贏個百兒八十亦未可知……毛毛躁躁地把活幹完,我回家給楊帆說了聲要陪劉義耍到很晚,就又心急火燎地去了茶館。
今晚運氣還不錯,自摸了好幾個槓上花,十點半把一個人“洗白”時,我已經贏了三百塊。而劉義在另一桌也贏了不少,看其他兩個人臉黑唇白的,估計至少有一千塊錢到賬。茶館裡也有不少梅村本地人,他們在改革開放的春風中發了大財,家底殷實,一般都“洗不白”。張胖子就是其中之一,今晚他與劉義打對家,只贏了兩百塊,有些意猶未盡。
當然,劉義也不會輕易滿足,於是我們決定打通宵。我當時財迷心竅,竟鬼使神差地摻和了進去。陳四本來也想打,但劉義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他也就只有忍氣吞聲旁觀的份了。後來無須男子也來湊了個數,他當然是一個不露山水的高手。為了公平合理,我坐劉義對面,開局之前大家都發了誓:“誰作弊誰老媽是母豬!”坐劉義旁邊的蕊蕊,嘻嘻地拍手笑。
自從大眼睛、紅頭髮、圓Ru房、翹屁股的蕊蕊來後,劉義已將原先“輸了八百睡露露”的賭規改成“輸了兩千睡蕊蕊”!近一兩個星期來,還沒有誰在劉義面前輸過兩千,僥倖有,也都是欠款。懷揣著兩千的人也不少,但他們不會傻到為了一個妓女去故意輸兩千。所以蕊蕊往那兒一站,其實就是一花瓶。
劉義沒有作弊,茶館老闆與張胖子也沒有。旗鼓相當的人在一起,靠的都是真實力與好運氣,一般不會使出騙小屁孩的勾當。故而,坐在賭博高手面前,我多少有了些信心。
剛開始二十元為底,三圈下來,輸贏也就兩三百塊錢。張胖子大喊不過癮,但見他瞅著蕊蕊色迷迷地笑了笑,對我們說:“打五十嘛!早點輸了兩千塊錢,我要下下火。”旁邊的無須男子沒有反對,但我的頭上卻開始冒冷汗——我出身農民家庭,就一個剛畢業的流浪青年,我辛辛苦苦地做一天體力、忍一天臭味也才五十塊,而現在平放一炮,就會輸掉我一天的血汗!假如自摸一個三番的槓上花,那就是一千二百塊,幾乎能搞掂我一個月的工資!舉棋不定之際,我用求助的眼神望了望劉義,他肯定地向我點了點頭。
我決定鋌而走險。
牌打得昏天黑地:蕊蕊眼波嫵媚,劉義談笑風生,無須男子不急不緩,張胖子唾沫橫飛。“天意憐幽草”,我竟然沒輸,而驕兵必敗,張胖子輸掉了一千九百塊。見劉義沒有支配蕊蕊的意思,張胖子氣得嗷嗷亂叫,直後悔最後一盤不該和他的牌。但見張胖子抬起血紅的雙眼,不知廉恥地對蕊蕊說道:“再多輸一百老子就能睡你了,真他媽的可惜!”蕊蕊浮腫著雙眼,給了他一個風騷的媚笑。劉義贏了一千八百元,我贏了六百五十元,這戰果足以讓我曠工一天,好好地睡它一覺。在這樣心驚膽戰的賭博裡,我看到了一小絲湊足五萬塊錢的希望。雖然這樣的寄託虛無縹緲,又不切實際得很,但當時的我根本不願去想它。
第58節:茶館 為愛鋌而走險(2)
凌晨五點回到家中,楊帆十分同情我“陪兄弟熬夜”的遭遇,便主動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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