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古今文經之爭(第1/2 頁)
古今文經之爭
建安元年七月中旬,難得連日細雨綿綿,將悶熱衝散無餘,田野間的少年為阿翁拔著蒿草,幼童在相互追逐打鬧。
惹得送水來的婦人指著自家孩童一陣叫罵平原郊外前來迎接玄德公的官吏與大儒皆看到這一幕場景,禁不住撫須得意。
「康成公以為如何,與天下各地紛亂相比,此是否為仁政乎?」
頭戴冠,身穿寬大袍服,高瘦鬚髮斑白的盧植忍不住問旁邊的北海大儒鄭玄鄭康成,而鄭玄也在點頭稱善。
他治學多年以古文經學為主,又兼採今文經學,集兩家之所長,對於從劉歆時以來百年的古丶
今經學之爭早已看透,
無論是學隨術變的今經學,亦或術隨學立的古經學,歸根到底還是利益之爭,在聖賢的典籍傳記裡字字查閱註解,以證明誰的言論更符合聖賢所言,誰是虛假伴稱。
特別是在後邊越演越烈的古丶今兩家爭鋒中,古經學出現了杜撰偽造的聖人經典字句,有的字還是在古器物中抄錄來的,就為徹底壓倒今經學。
隨著時間推移,從景伯公到子慎公,再到季長公時,今文經和古文經已然逐漸融洽,兩派儒者的爭鬥也少了許多,此刻天下處於大亂之際,在人心思定下,兩派漸漸有了融合之勢。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哪怕劉備提出了「效學經典,經世致用」頗有些靠近今文經的思想,鄭玄也仍然願意以年近七旬,應盧植邀請不遠千里在北海趕來平原郡探討文經學。
「玄德推崇古為今用,以史為鑑,典籍結合實事治理黔首百姓,既有古文經之風,也有今文經之應,舍兩家缺點,而取兩家之所長。」
盧植不由為劉備解釋了一番。
不解釋不行啊,要不是此時天下大亂,以玄德身為他盧子乾的親傳弟子,但行事作風與思想上更靠近今文經學派,還把儒者分為君子與小人兩種,讓大家效仿先師孔子走出自己的路。
又提倡經世致用,要求儒者施行仁政治民,而此民並不單指士族和豪族以及士大夫,更包含整個天下之民。
沒他在背後為弟子站臺,怕早在天下掀起波瀾。
如今形勢逐漸明朗,又先後在北海強力度田,誅殺了不少的豪強,使玄德魔下兵鋒也更盛幾分,讓有不同意見的儒者皆識相地閉上了嘴。
古今文經學派的儒者都不約而同對劉備態度複雜,既想隨聲附和,也想讓他更支援一派。
偏偏劉備的態度模稜兩可,要兩家都按照他的想法來,看似身為海內大儒盧子乾的親傳弟子,
讓古文經派感到親近,但他的言論又同樣讓今文經派也覺得親切,就在兩派跨不前時,又驚奇發現劉備重用法家酷吏在各地整治。
這回好了,連儒家作風都沒了,直接偏向法家了。
偏偏玄德公又是極有主見的人,想要為官為吏就得按他的方法來,兩派儒者又回家查詢典籍,
試圖找出儒家與法家的共同點。
沒辦法,誰讓儒家認為無論天下什麼道理都會在經書裡出現,而且這種道理哪怕過了許久,也能被拿出來使用永不過時。
所謂「天不變,道亦不變」,如果有變絕對不是先賢的言論典籍出錯,而是他自己註解錯了,
理解錯了,要怪自己學藝不精。
但自從孝武皇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儒家經典就要為當權者所用,在王莽篡漢時,儒家為了證明王莽的正統性,不僅要新增新五德終始的說法,還要在各地製造祥瑞,把方士的鬼神識緯全部納入進去儒家體系,只要王莽需要什麼,他們就能提供什麼。
到最後,編著編著儒者自己也相信了。
這些鬼神識緯在天下流傳的時間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