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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氏用最後的力氣將破碎的聲音拼成完整的話：

&ldo;阿母一直教導你，不要惹事，放下刀才能過上平安日子……可如今謝太行等人殘虐不仁你亦不可屈服軟弱!&rdo;

&ldo;阿母……&rdo;阿來心中悸動，想要忍住橫流的眼淚，卻只能流得更多。

&ldo;拿起你的刀，保護自己，不可放棄!&rdo;

阿母的話在她心裡鑽洞。

她擦去眼淚，看清了眼前的絕境並非夢境。

雲夢先生十分討厭驍氏一雙任何時候都不蒙塵的眼睛，對拿著匕首的壯漢道：

&ldo;給我把她眼睛挖了。&rdo;

&ldo;是!&rdo;

&ldo;慢著!&rdo;將所有痛苦吞回肚子裡，阿來一字一頓：

&ldo;好，我答應你們，殺了衛子卓!&rdo;

雲孟先生哈哈笑道，忽然又變回了在謝府時的儒雅之態：&ldo;女郎終於醒悟做出正確的決定，早該如此。只要你聽話，明公自會保你阿母平安。來，將驍氏帶進去。&rdo;

驍氏被拖進船艙，雲孟先生退回一旁恢復成一團薄薄影子般的存在。

阿來看著大船上的每個人，甚至回頭看豁嘴男人。

她要記下今天在場所有人的臉。就是這些所謂清流斷她阿母之指強迫她去殺人。

&ldo;謝太行。&rdo;阿來直呼謝公名諱，&ldo;事成之後我不稀罕你謝家的榮華富貴，只求一紙文書放我和我阿母離去，你可應允?&rdo;

謝太行道：&ldo;好，我答應你，若你能辦成此事我自會給你們一紙文書解除奴籍。可你想好，若離開謝府你們不過賤民兩名。&rdo;

阿來嘴角微微一勾，沒理會他。

拿起你的刀。

阿母的話在她心中迴蕩。

金蟬刀未沾過任何人的鮮血，如今就用她自己的血祭出鋒銳，他日定要這幫人百倍奉還。

第18章 神初六年

&ldo;什麼?被孫明義的餘黨殺了?東叔也是他們下的毒手?&rdo;阿燻聽到阿來和驍氏已死的訊息時剛從昏迷中甦醒，額頭上包著厚厚的紗佈下還在滲血，手中裝著湯藥的碗被打翻在床，濺了一被子的藥汁，&ldo;孫明義的餘黨為什麼會殺害她們!她們只是謝家的下人!&rdo;

&ldo;這，這我也不知道。&rdo;告知她的婢女回答不了她的問題，&ldo;我也是聽謝公和旁人提了這麼一嘴……女郎!女郎!你要去哪裡!大夫吩咐了你要臥床靜養!&rdo;

阿燻哪裡管的上這麼多，掀了被子穿上鞋，隨意抓了件襖子就往外沖。

&ldo;雖然多有風險，但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她那張臉。&rdo;謝太行在書桌前負手而立，回來之後眉間的愁緒就沒紓解過，&ldo;可是此奴性情頑劣，怕是要壞大事。&rdo;

坐在書桌旁的雲孟先生道：&ldo;我觀察過此奴一段時日，此奴雖難馴實則破重情義，只要看好驍氏不怕她不就範。&rdo;

謝太行：&ldo;驍氏如今血已止住?&rdo;

雲孟先生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他。

&ldo;若是她死了豈不浪費大好機會前功盡棄?&rdo;謝太行補充道。

自從雲孟先生和盤托出刺殺衛子卓的計劃之後，謝太行總有些被他壓過一頭的感覺，被他牽著鼻子走。雖說他是從那位大人物手裡拉線到謝家，可謝太行心裡總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