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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譽道:「我……我……對你……對你……一片好心……」突然腦袋撞上路邊一塊突出的石頭,登時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只覺頭上一陣清涼,便醒了過來,接著口中汩汩進水,他急忙閉口,卻忍不住咳嗽起來。這一來口鼻之中入水更多。原來他仍給縛在馬後拖行,那女郎見他昏暈,便縱馬穿過一條小溪,令他冷水浸身,便即醒轉。幸好小溪甚窄,黑玫瑰幾步間便跨了過去。段譽衣衫濕透,腹中又給水灌得脹脹的,全身到處是傷,說不出的難受。
那女郎問道:「你服了麼?」段譽心想:「世間竟有如此蠻不講理的女子,也算是造物不仁,我段譽該有此劫,既落在她手中,再跟她說話也是多餘。」那女郎連問幾聲:「你服了麼?苦頭吃得夠了麼?」段譽不理不睬,只作沒聽見。那女郎怒道:「你耳朵聾了麼?怎地不答我話?」段譽仍是不理。
那女郎勒住了馬,要看他是否尚未醒轉。其時晨光曦微,東方已現光亮,卻見他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怒氣沖沖地瞪視著她,那女郎怒道:「好啊,你明明沒昏過去,卻裝死跟我硬鬥。咱們便鬥個明白,瞧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說著躍下馬來,輕輕一縱,已在一株大樹上折了一根樹枝,唰的一聲,在段譽臉上抽了一記。
段譽這時首次和她正面朝相,見她臉上蒙了一張黑布面幕,只露出兩個眼孔,一雙眼亮如點漆,向他射來。段譽微微一笑,心道:「自然是你厲害。你這潑辣女人,有誰厲害得過你?」
那女郎道:「這當口虧你還笑得出!你笑什麼?」段譽向她裝個鬼臉,咧嘴又笑了笑。那女郎揚手啪啪啪的連抽了七八下。段譽早將生死置之度外,洋洋不理,奮力微笑。只是這女郎落手陰毒,樹枝每一下都打在他身上最吃痛的所在,他幾次忍不住要叫出聲來,終於強自剋制住了。
那女郎見他如此倔強,怒道:「好!你裝聾作啞,我索性叫你真的做了聾子。」伸手入懷,摸出一柄匕首來,刃鋒長約七寸,寒光閃閃,向著他走近兩步,提起匕首對準他左耳,喝道:「你有沒聽見我說話?你這隻耳朵還要不要了?」段譽仍然不理。那女郎眼露兇光,提高了手,匕首便要往他耳中刺落。
段譽大急,叫道:「喂,你真刺還是假刺?你刺聾了我耳朵,有本事治得好嗎?」那女郎呸的一聲,說道:「姑娘殺了人也治得活,你若不信,那就試試。」段譽忙道:「我信,我信!那倒不用試了!」
那女郎見他開口說話,算是服了自己,也就不再折磨他了,提起他放上馬鞍,自己躍上馬背,這一次居然將他放得頭高腳低,優待了些。段譽不再受那倒懸之苦,手足受縛處雖仍疼痛,但比之適才在地下橫拖倒曳,卻已有天淵之別,也就不敢再說話惹她生氣。
行得大半個時辰,段譽內急起來,想要那女郎放他解手,但雙手被縛,沒法打手勢示意,何況縱然雙手自由,這手勢實在也不便打,只得說道:「我要解手,請姑娘放了我。」那女郎道:「好啊,現下你不是啞巴了?怎地跟我說話了?」段譽道:「事出無奈,不敢褻瀆姑娘,姑娘身上好香,我倘成了個『臭小子』,豈不大煞風景?」那女郎忍不住「嗤」的一聲笑,心想事到如今,只得放他,於是拔劍割斷了縛住他手足的帶子,自行走開。
段譽給她縛了大半天,手足早已麻木不仁,動彈不得,在地下滾動了一會,方能站立。解完了手,見黑玫瑰站在一旁吃草,甚是馴順,心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悄悄跨上馬背,黑玫瑰也並不抗拒。段譽一提馬韁,縱馬向北賓士。
那女郎聽到蹄聲,追了過來,但黑玫瑰奔行神速無比,那女郎輕功再高,也追它不上。段譽拱手道:「姑娘,後會有期。你一切可得小心!」只說得這兩句話,黑玫瑰已躥出二十餘丈之外。他回過頭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