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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譽勸道:「姑娘,你叫他出去,也就是了,不該用這個『滾』字。你說話這麼不客氣,祝老爺子豈不要生氣?」
哪知這姓祝老者臉色一陣猶豫、一陣恐懼,突然間噹啷一聲響,長劍落地,雙手掩面,當真奔了出去。他剛伸手去推廳上長窗,平婆婆右手揮動,一柄短刀疾飛出去,正中他後心。那老者一跤摔倒,在地下爬了丈許,這才死去。
段譽怒道:「喂,胖婆婆,這位老爺子是你們自己人啊,你怎地忽下毒手?」
平婆婆右手從腰間另拔一柄短刀,雙手仍各持一刀,全神貫注地凝視黑衣女郎,對段譽的說話宛似不聞。廳上餘人都走上幾步,作勢要撲上攻擊,眼見只須有人一聲令下,十餘件兵刃便齊向黑衣女郎身上砍落。
段譽見此情勢,不由得義憤填膺,大喝:「你們這許多人,圍攻一個赤手空拳的孤身弱女,還有天理王法麼?」搶上數步,擋在黑衣女郎身後,喝道:「你們膽敢動手?」他雖不會半點武功,但正氣凜然,自有一股威風。
瑞婆婆見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心下倒不禁嘀咕,料想這少年若非身懷絕技,故意裝模作樣,便是背後有極大靠山。她奉命率眾自江南來到大理追擒這黑衣女郎,在此異鄉客地,實不願多生枝節,說道:「閣下定要招攬這事了?」語氣竟客氣了些。段譽道:「不錯,我不能讓你們恃強欺弱。」瑞婆婆道:「閣下屬何門派?跟這小賤人是親是故?受了何人指使,前來橫加插手?」
段譽搖頭道:「我跟這位姑娘非親非故,不過世上事情,總抬不過一個『理』字,我勸各位得罷手時且罷手,這許多人一起來欺侮一個孤身少女,未免太不光彩,口出粗言,更非前輩風範。」低聲道:「姑娘快逃,我設法穩住他們。」
黑衣女郎也低聲道:「你為我送了性命,不後悔麼?」段譽道:「死而無悔。」黑衣女郎又問:「你不怕死麼?」段譽嘆了口氣,道:「我自然怕死,可是……可是……」
黑衣女郎突然大聲道:「你手無縛雞之力,逞什麼英雄好漢?」右手突然揮動,兩根彩帶飛出,將段譽雙手雙腳分別縛住了。瑞婆婆、平婆婆等人見她突然襲擊段譽,都大出意料之外,群相驚愕之際,黑衣女郎左手連揚。段譽耳中只聽得咕咚、砰嘭之聲連響,左右都有人摔倒,眼前刀劍光芒飛舞閃爍,驀地裡大廳上燭光齊熄,眼前陡黑,自己如同騰雲駕霧一般已被提在空中。
這幾下變故實在來得太快,他霎時間不知身在何處,但聽得四下裡吆喝紛作:「莫讓賤人逃了!」「留神她毒箭!」「放飛刀!放飛刀!」跟著玎璫嗆啷一陣亂響,他身子又向上飛,馬蹄聲響,已是身在馬背,但手腳都被縛住了,動彈不得。
只覺自己後頸靠在一人身上,鼻中聞到陣陣幽香,正是那黑衣女郎身上的香氣。蹄聲得得,既輕且穩,敵人的追逐喊殺聲已在身後漸漸遠去。黑玫瑰全身黑毛,那女郎全身黑衣,黑夜中一團漆黑,睜眼什麼都瞧不見,惟有一股芬馥之氣繚繞鼻際,更增幾分詭秘。
黑玫瑰奔了一陣,敵人喧叫聲已絲毫不聞。段譽道:「姑娘,沒料到你這麼好本事,請放我起來吧。」黑衣女郎哼了一聲,並不理睬。段譽手腳給帶子緊緊縛住了,黑玫瑰每跨一步,帶子束縛處便收緊一下,手腳越來越痛,加之腳高頭低,斜懸馬背,頭腦中一陣陣暈眩,當真說不出的難受,又道:「姑娘,快放了我!」
突然間啪的一聲,臉上熱辣辣的已吃了一記耳光。那女郎冷冰冰地道:「別囉嗦,姑娘沒問你,不許說話!」段譽怒道:「為什麼?」啪啪兩下,又接連吃了兩記耳光。這兩下更加沉重,只打得他右耳嗡嗡作響。
段譽大聲叫道:「你動不動便打人,快放了我,我不要跟你在一起。」突覺身子一揚,砰的一聲,摔到了地下,可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