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春節假期(第1/2 頁)
會所酒吧,夜越深,客人越多。昏暗的濃稠燈光裡,人們散坐在高高低低的桌前,杯光籌措,輕言細語。
現在是酒吧的黃金業段,之前服務過譚琳她們的酒保在場內遊走,忙碌不休。他剛為一桌客人送上酒水,就被另一位新客人點名到臺前進行一對一服務。他喜歡這樣的專屬工作,通常能收到更多小費。
但是也有風險。朦朧的燈光,輕柔的音樂,疊加酒精刺激,能讓人鬆懈心防,容易說出一些越界的話語。來這裡消費的客人都有一定身份,他們在桌前談論的內容,即便被聽到了,也不喜歡散佈開去。若是有服務員敢多舌,通常的結果都是走人。他在這裡工作幾年,深知什麼話能說,什麼不能說。
那位新客人坐在最角落的高腳桌邊。他只穿條紋襯衣,領口鬆開袖子拉高,戴著小禮帽,帽沿能看到淡金色的頭髮。看著斯斯文文,又有些野性和不羈。
金髮客人讓酒保隨意調一杯新花樣的酒給他。酒保調好酒,把酒杯推過去。客人喝過,推了一張大額現鈔過來,說:“今天你給兩個女人調過酒?”
酒保就說客人太多,記不太清楚。
客人就支著下巴,直瞅著酒保看。棕色的眼瞳平靜無波,看不出情緒。像是灌木叢裡不知名的野獸的眼睛,正耐心地打量獵物,於安靜中傳遞出危險資訊。
酒保心底湧起慌意,忙低頭擦拭桌上的水跡,整理調酒用的瓶瓶罐罐。客人盯了他好一會兒,又推過兩張大鈔,說:“我知道她們只是來喝酒,不過想知道得更詳細一點。你實話實說就行,這不是什麼秘密。你不說,我叫領班來讓你說。”
酒保就說是。那對女客人確實是來喝酒的。其中一個心情不好,多數時候都是她在抱怨跟家裡人的矛盾。做他們這行的,為客人提供情緒價值也是服務內容之一,客人心情不佳,他們都是順著哄。但再多的服務就沒有了。酒保指指地板,說他的工作範圍只在這酒吧之內。
金髮客人抓著酒杯,邊聽邊喝,聽完笑笑:“你很聰明。”他又推了兩張現鈔過來。“周懷民和周樹基的關係怎麼樣?”
酒保頭皮發麻,暗道這小費真不好賺。他在猶豫,金髮客人手指在空中畫了幾個圈,說:“不為難你,就說說在這裡,大家都知道的事。”
酒保鬆了口氣。說這裡的人幾乎都知道這對周氏堂兄弟有矛盾。商會籌備活動都要安排他們分開坐,就是怕他們起爭執,破壞了會場。那個周樹基不止針對周懷民,也針對其他的周氏兄弟。周懷民要是遇到什麼阻滯,比如丟了客戶,周樹基就要拉人過來大肆慶祝一番。去年周懷民離婚,他還在這酒吧包場請客,說要慶祝他堂弟恢復自由身。其實大家心裡有數,他是在幸災樂禍呢。因為周樹基喝高了之後,還嚷嚷過周懷民不識好歹,那麼大一座泰山都不要了,以後生意肯定要走下坡。
金髮客人點點頭。問:“就這些?你們領班呢?”
酒保笑道:“我們領班可能知道的比我更多,但他絕對沒有我敢說。他每天對我們說的第一件事管住嘴。做不到這一條的都被他辭退了。我在這待的時間長,算是嘴巴最松的一個了。”
客人見問不出更多,又賞了小費,說:“再給我來一杯。”
“好咧。”
*
楚冉失蹤的半個月裡,譚琮快被那些證劵資料折磨瘋了。他把譚琳搬來當救兵,說她好歹也在華爾街混了幾年,應該能應付一下吧。
“我是做審計的,懂嗎?”譚琳說。
審計員雖然可以炒股,但是不提倡,怕影響其獨立性和客觀性。特別是不能持有與客戶相關的股票,這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譚琳一般是不碰的。
不過她對金融工具,交易機制和市場還是有所瞭解的,就幫譚琮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