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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求陛下愛憐妾。&rdo;
河東呢喃, 嬌嗔軟語,聲音裡像揉了一大把和煦春風。直聽得人耳朵都酥起來。鄭夫人身出名門,卻比當日南夫人的柔媚之態有過之而無不及。
正值盛年血氣方剛的皇帝聽了這話,神色卻無什麼波動, 自行整理好因女子依偎有些凌亂的衣襟:
&ldo;朕聽聞卿棋藝了得, 少年時曾挫河東黃皓老先生, 陪朕手談一局如何?&rdo;
鄭韶抬起頭,神色懵懂:&ldo;……嗯?&rdo;
……
更漏簌簌而下,清涼殿涼氣蓬鬆,冰雕的蓬萊仙山化了一個角,&ldo;叮&rdo;的一聲,一個仙人手中的酒葫蘆徹底化沒了,化作凝露,落在金盤中。
燈下齊凌與鄭夫人對陣廝殺,手談了三局。那鄭夫人初始時懵懵然,指僵棋慢,又心含畏懼,令君王大肆開陣,縱橫廝殺。一局罷,齊凌笑著喝茶,與宮人誇口:&ldo;看來朕的棋藝也能賽過河東&l;棋仙&r;黃皓了,世間佳名不過如此。&rdo;
鄭韶胸中本有不忿,聽見這話,激得手指微微顫抖。而後棋勢越下越快,攻勢越來越凌厲,一通廝殺之後,君王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齊凌笑容收斂,沉思的時間越來越多,下子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曹舒不懂棋,卻能察覺到氛圍差異,驚詫的目光不時悄悄投向鄭夫人。
最終,鄭夫人還是連贏了兩局。
第三局罷,外頭提醒的宮人來報:&ldo;時辰到了。&rdo;
掖庭夫人侍奉的時間只有一個時辰,到點就需要走。
聽到那聲音,鄭韶才如夢初醒,自讓她入迷的黑白雲陣中抬起頭來,撞入齊凌喜怒不驚的眸裡,再看自己手指上套的白玉環,棋子哐當落甕中。
&ldo;妾……妾身知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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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漏垂三更,皇帝的行駕穿過廊道,自上而下,停在了椒房殿外。
宮殿的主人已經睡著了,守夜宮女有些期期艾艾打著瞌睡,殿堂裡瀲灩的光華猶如闔翅棲息的鳳鳥,整個殿宇透出安寧平和的氣息。
齊凌下輦的時候,面色陰沉,步伐攜風。
小黃門驚得滿地亂跑,向內通傳,然而聲音還沒傳進去多久,齊凌已經邁入了主殿。
鸞刀為這不告而至大驚失色,匆忙出來迎接,告知朱晏亭已經卸下,正要去喚醒她,卻被齊凌制止了。
他阻止鸞刀以後,看著朱晏亭設在偏殿裡的案牘,陷入沉思。
上頭堆著如山高的文書,被整齊的碼放起來,執起翻看兩卷,巨至大節典禮,靡至宮人衣衫,都加以玉藻臺的印封,多少都附著簪花小楷批註,文理清晰,字句簡白獨到。
玉藻臺自接受內宮事務以來,未央、明光、建章三宮內務,與府庫、少府、建章營、羽林軍等冗雜之事,皆從此過。
一月有餘,鄭太后處處欲拿皇后的短,竟滴水不漏,捉不出絲毫差錯來。
曹舒何等乖覺樣人,見此情狀,忙順水推舟:&ldo;殿下想必是操持宮務,案牘勞形。&rdo;
齊凌握了一卷冊子,面色稍緩,頷首:&ldo;皇后確是辛苦了。&rdo;旋即,他又發現了一絲隱隱的不對勁。
&ldo;……今日皇后為何歇得這麼早?&rdo;
&ldo;?&rdo;
&ldo;清涼殿的彤史不用等她看?&rdo;
朱晏亭自組建玉藻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