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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晏亭望著鏡中的自己, 笑道:&ldo;阿鸞無憂, 掖庭是按我的意思辦的事。&rdo;
鸞刀這一驚非同小可,倒吸一口涼氣:&ldo;這是為何?是太后……是太后為難殿下了?&rdo;
&ldo;這倒不是。&rdo;
讓太后族女鄭韶在諸夫人中最先露臉,與其說是被太后逼迫而不得不做的妥協,不如說是她一早的打算。
如果要有人獲得皇帝的寵愛, 最好是鄭夫人, 也只能是鄭夫人, 這對她利大於弊。
朱晏亭卸罷妝,走到塌上坐下,手從袖中伸出來,輕輕按住鸞刀冰涼五指安慰她:&ldo;我早有安排,阿鸞千萬不要擔心。&rdo;
她的氣定神閒讓鸞刀稍鬆了一口氣,卻也有些哭笑不得,低聲欲勸:&ldo;噯……殿下怎能安排您夫郎的……&rdo;
即便長公主這樣的人物,婚後發現了蘭舒雲與朱恪苟且之事,也是勃然大怒,當即將蘭舒雲逐出丹鸞臺。
朱晏亭的&ldo;安排&rdo;兩字,聽得鸞刀心驚肉跳。
再如何端莊不妒,如此也過了些。
&ldo;皇后的尊嚴還是要的……&rdo;鸞刀小聲勸諫她。
&ldo;皇后的尊嚴與獲得陛下多少寵愛沒太大相干。&rdo;朱晏亭側過頭道:&ldo;一國之母,應當穩定內廷,內修庶務,外撫臣民,手握權勢,為人尊重。這是皇后的尊嚴。&rdo;
鸞刀怔住了,覺得朱晏亭說得雖然直白淺顯,也很有道理,然而她眉間憂慮並未消減,她握住了朱晏亭有些單薄的肩頭。
&ldo;殿下,可當務之急……是……誕下皇嗣啊。&rdo;
&ldo;……&rdo;
這一句話,忽然一下,輕輕戳中了朱晏亭的心。
她靜默不語,慢慢收攏雙手環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將腿收回了榻上,蜷作了一團。
鸞刀說得很是,要坐穩後位,亟需為皇帝誕下一個皇子。
這是於公,於私‐‐
她其實非常渴望自己能有一個孩子。
男孩也好,女孩也很好。
總歸,母親過世之後,她也能在這個世上有一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人了。
……
天氣越發悶熱之後,皇帝便常常宿在清涼殿。
皇帝召幸掖庭夫人伴駕與婕妤以上諸夫人不同,掖庭夫人要經看選之後,沐浴更衣,乘車前往清涼殿,事過即返。
掖庭有一物,名&ldo;白玉環&rdo;‐‐掖庭夫人每承寵一次,就會得到一枚白玉環,一旦得到十枚卻還未有身孕,就會被廢黜。
鄭韶此刻手中正攥著一枚玉環。
小小一環,重重磕在她嬌柔的掌心,沾滿汗液,似隨時都能滑出手來,卻又被她一次一次握緊。
她梳妝打扮過,一頭如瀑長發挽作慵懶墮馬髻,不佩簪環,幾乎素麵朝天,身裹煙紫色軟羅衣,刻意收窄的裁剪襯出了身上玲瓏有致的弧度‐‐這樣的裝扮,來自曾經盛寵的南夫人指點。
她從掖庭走出的時候,感到來自廊下諸閣之間遊走的道道滿含深意的目光,那是諸待詔夫人的侍兒們。
鄭韶走得很快,步履帶風,面不改色,手掀簾落,很快隱於掖庭備好的車中,阻斷了各種各樣或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