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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煩躁地移了移雙腿,換了個姿勢:「我沒有這麼想過——我只是覺得,沒有人值得被永遠無所保留地相信——想想吧,要是巫師和魔法這麼容易被接受,也不會需要出臺《保密法》了。我……」他有些猶豫,不知道怎麼把這個現象帶入他身上進行辯解,但被打斷了:「你呢,難道你也不覺得自己值得被相信嗎?」
仔細琢磨這話便能聽出其中暗含的肯定意味,但小天狼星卻彷彿一個被點燃了引線的爆竹一樣,火氣騰地竄了起來。他的口氣瞬間變得頗為陰沉暴躁:「我?」他冷笑了一聲,「我有什麼特別值得被人信任的嗎——哈,那群瘋子眼裡的血統背叛者。就算是格蘭芬多內部,怕也有很多人覺得我是布萊克家的變態,恐怕私下裡也會用黑魔法折磨人取樂,在偷偷練習不可饒恕咒。誰會覺得我特別值得信任呢——可能只有腦子被遊走球砸壞掉了的波特吧。」他的口氣漸漸變得尖銳起來,格外陰陽怪氣。
斯塔西婭愣了一會兒,積累的酒精似乎剝奪了她敏銳的反應。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開口道:「……可是正常的學校裡,誰又會在乎什麼學院呢?這對我來說也太好笑了——難道只因為讀了三一,我就是我父親的仇敵了嗎?」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這代表什麼。」他口氣陰沉沉的,「當然啦,我說得很好聽,彷彿我們家只是有些傲慢的上等人,那群小崽子只是眼高於頂罷了——但用你們麻瓜的話說,他們都是一群納/粹。」
他頓了頓,仰頭喝乾了罐裡的啤酒,順手把易拉罐捏扁了扔在地上,「他們是真的希望殺掉所有不會魔法的人,甚至混血種,然後讓祖上都是巫師的人統治世界——你能懂嗎?我的一個姨媽甚至還試圖買通魔法部透過這樣的獵殺法律,而我們全家的成年人,除了阿爾法德,基本都覺得她做得棒極了。不那麼支援她的也只是因為覺得太浪費金子了——你懂我在說什麼了嗎?我在你父親的書上看到了,這就是納/粹吧?」
他冷笑了一聲,盯著地上的啤酒罐的殘骸,「你讓我怎麼說跟你呢?『啊,斯塔西婭,我們今天看了華格納,你不喜歡納/粹是吧,太巧了,我們全家都是納/粹,更巧的是在他們眼裡你就是那個猶太人啊,你可要小心了。』」小天狼星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是啊,在看完會魔法的男人最終會拋棄妻子逃跑到無人知曉的地方的華格納之後,講這麼個故事真是太好太應景,可太值得讓人信賴了。」
他說完就被手指餅的包裝盒輕輕地砸了一下。
「那是因為你是大傻瓜——誰會……誰會計較這些奇怪的東西啊?家人就算了,華格納?」斯塔西婭被他氣笑了,「我媽媽也是知道你這麼喜歡戲劇藝術肯定開心壞了。」
這笑話並沒有真的讓氣氛輕鬆起來。小天狼星反而蹭地站了起來:「——因為我會計較,行嗎?我計較或許會被你看輕,我計較被別人質疑。我還計較那點不知道有沒有的臉面和尊嚴——難道你真的覺得我什麼都不懂也會非常開心嗎?我就連煎個雞蛋都要問你怎麼開火,我這輩子都沒覺得我這麼愚蠢而無措過。」
斯塔西婭抬起頭,仰望著他:「……可沒有誰生下來就懂得怎麼煎雞蛋。我也不會變你們的魔法,你也覺得我很愚蠢、很奇怪嗎?」
「……當然不。」他輕聲回答,緩緩坐在了沙發上。在長而捲曲的眼睫像蝴蝶一樣輕輕翻動了良久之後,小天狼星才啞著嗓子開口:「當然,不會魔法也好,不會用電器也好,一般沒人會在乎,我也不在乎。但我心儀的人是怎麼想的呢——我可實在太計較了。」
他許久沒有得到回答。昏暗的客廳裡響起了一聲咔噠聲,接著小天狼星被一團陰影籠罩了。他抬起頭,發現斯塔西婭喝掉了最後一罐啤酒後,站到了他的面前。她臉上飄著紅暈,手裡捏著那隻易拉罐,凝視了他半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