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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鐵聽著只覺背頸生寒,這也太狠了吧?這是要把那廝活活打死,還至少要打上十天才能死!並且這宅院裡人人動手個個有份,誰要是以後惹著老爺不快的,到時翻出來就是一樁打死人的人命案!別以為能扯上老爺,這麼多人面前專門提了幾次「不要弄出人命」、看著別讓他「自殺」,能說是老爺指使的?
但丁一剛才說的,做得不好,劉鐵的下場會比那黑痣漢子更慘,他可是真真切切記著的,這時也只有領命。
「這些天他一直沒有踏出宅院。」暗影之中的聲音,細細把丁一這些日子做的事向王振稟報,就算不潛入宅院裡,在丁宅外面照樣能收集到很多情報。事實上暗影更為感興趣的,是王振為什麼會有心思每天花上半炷香的工夫來聽他匯報丁一的事情。
半炷香的工夫並不長,但王振是什麼人?權閹。也就是說他每天要去討好皇帝,以保聖眷依舊;還得把握這個碩大帝國的事務,召見相關的官員人等,決斷許多國家事務,要不是插手諸多事務,何以成權閹?
王振聽得丁一把那些奴僕送人,卻是頗為讚賞點頭道:「這孩子是個會做人的,不錯。若是王林、王山這兩個猴崽子也能象這孩子一樣懂事,某便也少了許多的煩惱。」王林他們是王振的親侄子,向來橫行霸道哪裡管顧這麼多?王振權傾天下不假,但他的權力是來自於皇帝,如果招惹到能在皇帝面前遞上話的,王振也不得不去給他侄子擦屁股。
暗影裡的聲音又把丁一殺了那百戶卻使張天賜把腰牌送回經歷司,又授意下人將那黑痣漢子打上十天的事也一併說了,這不是多難打聽的事,至少那試百戶張天賜那夥錦衣衛,離開時走得慢點的,都多少隱約能聽到幾句,何況那些奴僕就算不出賣訊息,平時閒話也總會提及幾句。
王振大笑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快:「是丁大哥的血脈啊!不錯,陽謀更勝陰謀。阿山真是不曉事,你去幫我訓斥一番,讓他別再去招惹丁一那好孩子……這孩子這是塊好鋼。可越是能人,某越得把他看得仔仔細細通通透透才能放心地大用……打上十天才許他死?不出奇,你大約查到阿忠以前在江湖上的名號了吧?丁大哥過世,阿忠看著長大,難免多少有點沾染阿忠的性子。
暗影想起打聽到那個叫忠叔的老頭四十年前在江湖上的名號,饒是什麼場面都見過的暗影,也不禁打了個冷戰。因為忠叔年輕時的外號,就叫鈍刀,連上忠叔本來的姓名諧音,就鈍刀死遲遲,在忠叔手中死去的人通常都不會死得很快,從傍晚被殺到五更天死的,算是痛快了。
此時卻又聽王振問道:「好了,今天就到了這裡吧,丁一上次提的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
「回督公,已有眉目,大約有五個人選,應該能在下月中旬到達京師。」
「嗯,你去吧。」王振擺了擺手,卻便將門外侍候著小黃門叫進來,讓他去傳召正在等待接見的官員。
頭一個進來的卻就是錦衣衛指揮使馬順,王振對他也沒什麼客套,其實這時節除了天子這邊之外,也沒什麼值得王振客套的人——這年頭那些大儒多少還是有點風骨的,還沒到明末錢某人「水太冷」的地步,例如南京、北京國子監祭酒之類,王振想客套也沒機會。
北京國子監祭酒李時勉一把硬骨頭就不提了,連軟話都沒有半句了,所以王振找個藉口就把他枷了,但枷了那老先生也不低頭,最後會昌伯孫繼宗去走孫太后的門路,皇帝叫放人王振也不敢不聽;南京國子監祭酒陳敬宗表面上看是比李時勉好些,王振出重金請他寫字,陳老先生字倒是寫了,把錢退了,實際上也是油鹽不進的。
馬順進來王振沒起身去迎,連抬頭都沒有,看著案上的文書奏章,卻是對他道:「跟著丁一玩耍的那個試百戶,叫什麼來著?那人怎麼樣?別把丁一這好孩子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