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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夢想不清楚。
但即便如此,她卻又在真實的煩惱著。就像鞋裡進了一粒細小的沙子,明明根本看不見,卻咯得難受。焦躁感蔓延,毫無理由。
不能再想了,頭疼。
溫夢關上水龍頭,從兜裡抽出張面巾紙,把殘留的水分蘸幹。紙張細軟,粘在面板上,有種被束縛的緊緻。
她努力把濡濕的紙巾從手背上撕下來,團成一團扔進廢紙簍,轉身往外面走。
體育館有些年頭,當初修的時候欠了點考慮,男女生廁所就隔了一道牆。
推開洗手間門時,溫夢迎面撞見幾個高個子男生。其中一個正向其他人顯擺手裡的黑色手機,是剛出的iphone。
旁邊的同學艷羨極了:「這是你新買的手機?我聽說只有香港才有啊。」
在市面上全是直板諾基亞和翻蓋摩托羅拉的2008年,全觸屏的iphone一代顯得格外新奇,比任天堂的遊戲機還要貴重。
拿著手機的男生很得意:「不是我買的,是找高二那個誰借的。」
「你都用了一個多月了,一直不還給人家,人家能樂意嗎。」
「怕什麼啊,廖維鳴那麼有錢,不差一兩千的,坑他一下怎麼了。再說我看他都買新手機了,沒準這個都不用還了。」
「臥槽,你可真行,我還以為你們是朋友呢。」
那群男生爆發出一陣意味不明的笑聲。
溫夢原本已經走出一點距離,突然聽到「廖維鳴」這個熟悉的名字,於是豎起耳朵。回身時說話的幾個人已經進了洗手間,她只來得及瞥見對方紅色校服的一角,是高三的學生。
好像是之前的那個學生會會長,一掃而過的太快,實在沒看清楚。
溫夢想著,進了教學樓。
今天難得沒有小測,又過了值日的時間,十班本來應該空無一人才對,但此時教室的燈卻還亮著。
空蕩蕩的椅子中間,有個人趴在桌上玩手機,神情有點懶洋洋的。
他的校服拉鏈是敞開的,露出裡面的黑色羊絨毛衣,大概是體育課上打球出了汗,有點熱。毛衣材質柔順服帖,印著溫夢不認識的logo,看著是名牌貨。
什麼叫說曹操,曹操到。
剛剛才聽見別人在背後議論廖維鳴,轉眼就在教室裡看見本人,溫夢一下子有點懵。
她脫口而出:「你怎麼還沒走?」
廖維鳴也沒想到會有人這麼晚回來。他愣了一下,暫停了手機遊戲:「家裡的車堵在路上了,晚點來接我。你呢?」
「我剛剛幫喬婕還器材去了,現在就回家。」溫夢收拾好課桌,套上外套,背上書包。
廖維鳴沖她揮揮手:「拜拜,明天見。」
門口不過幾步之遙。
溫夢眼瞅快要踏出去,臨了又駐足,回過身子。
面板白的人通常發色和瞳孔都會很淺,反正廖維鳴是這樣的。
此時他繼續玩起遊戲,眼珠在螢幕映襯下發亮。光和影被單薄的鼻尖錯開,涇渭分明,漂亮得具有攻擊性,卻也有點脆弱。
大概美的事物總是如此。易碎,需要精心照顧。
溫夢掃過那張臉,又停在了廖維鳴握著的手機上。
她猶豫了一下,開口問:「你是把另外一部iphone借給高三的同學了嗎?」
廖維鳴頭也沒抬的回答:「對。怎麼了?」
「剛剛在體育館,我聽見……」溫夢突然有點說不下去了。
這件事其實很講究點語言的藝術。
廖維鳴誠心誠意的把高三學長當朋友,對方顯然只把他當提款機。事實雖然如此,但如果說的太直白,廖維鳴不僅丟面子,心裡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