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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小穗不解:「公子這是什麼表情?」
祝燕隱還不死心,強行抱著最後一絲渺茫希望問道:「厲宮主出去的時候,有沒有神色匆匆,根本顧不上看周圍其餘人?」
祝小穗無情回答,沒有啊,我看厲宮主挺悠閒的,連天蛛堂都沒去,直到現在還在院中坐著曬太陽呢。
祝燕隱長籲短嘆,直挺挺向後躺平,算了,我還是回江南吧。
祝小穗很很很驚訝,公子這才剛起來,怎麼又睡了?
「不想動。」祝燕隱自暴自棄,扯過被子捂住頭,繼續趴在床上,姿勢扭曲。
祝小穗突然道:「厲宮主。」
祝燕隱悶聲悶氣,厲什麼宮主,你去告訴厲宮主,我頭暈不舒服,今天先不起床了,往後天的可能也起不來,看情況再議,讀書人就是這麼體虛。
結果祝小穗蹲在床邊,很小聲地從牙縫裡往外擠字,公子,我是說厲宮主就在門口站著。
祝燕隱不那麼虎的軀當場一震。
如果說剛才的姿勢是插秧,那麼現在的姿勢就是奔月,沒有最狂野,只有更狂野。
富貴優雅的讀書人受不了這刺激,還得再用被子捂住頭緩緩。
厲隨吩咐:「你先出去吧。」
小書童憂心忡忡,真的要出去嗎,我怎麼覺得我家公子看起來不是很正常呢。
祝燕隱也不是很想獨處,於是緩慢地伸出一隻手,試圖抓住祝小穗,結果反被厲隨捏住一根手指:「睡醒了的話,我帶你出去走走。」
「……」
躲是躲不過了,祝燕隱把被子往下扒拉了一點,氣定神閒……表面氣定神閒地轉過身,端莊躺好:「去哪兒?」
厲隨笑:「哪兒都行,這宅子裡又悶又鬧,外頭要暢快些。」
也行。祝燕隱又道:「那我先換身衣服。」
厲隨點點頭,去了院中等他。
一炷香的時間後,屋門「吱呀」一聲被開啟。祝二公子身姿挺拔翩然出場,手執玉扇,蓬得愈發華貴晃眼,真是好一個倜儻風流、睡姿優美的江南讀書人。
村子很小,不必騎馬,也不必帶書童。
兩人沿著田埂慢慢走了一陣,被暮時寒涼的風一吹,氣氛總算稍微正常了些。祝燕隱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方才的「你去告訴厲宮主,我頭暈不舒服」,便欲蓋彌彰地抱怨了一句,你醒之後怎麼也不叫我,睡得頭都昏了。
厲隨道:「下次叫你。」
祝燕隱跳過一條溝渠。
厲隨握住他的胳膊:「小心滑。」
祝燕隱問道:「你問過江神醫了嗎,潘錦華當真沒救了?」
「能保住性命,不算完全沒救。」厲隨把他放到平整的地方,「只是後續或許還會有一些麻煩。」
「誰的麻煩?」
「我的,江勝臨的,還有潘仕候的。」
祝燕隱想了一會兒,道:「因為昨晚江神醫不顧阻攔,過來幫你看了傷勢,而現在潘錦華重傷昏迷,或許還會變成傻子,你覺得潘仕候會將這兩件事聯絡起來,覺得是你與神醫耽誤了他兒子,從而找麻煩?」
厲隨點頭:「有這種可能。」
「那潘仕候自己的麻煩呢?」
「他還沒有解釋清楚,潘錦華的毒是從何而來。」厲隨道,「江勝臨說不可能是撕咬所致,那就一定不是。潘錦華在白頭城時,已與魔教做過一次交易,我放他一次,不可能再放他第二次。」
「那潘仕候八成要恨死你了。」祝燕隱道,「其實你既已經放過他一次,再多放一次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潘錦華已經成了廢人,餘生都要躺在床上過,你又不想與天蛛堂徹底鬧翻,何不做了這個順水人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