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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瑜一直漠然地看著,直到譚章一把抓過他的輪椅,「咣」的一聲扔了出去。
譚章抬手打拍了一□上的薄塵,笑眯眯地看著目光冷厲的蕭瑾瑜,「安王爺,勞煩您挪挪身子……這天牢裡可沒有準許犯人自己帶藥進來的規矩。」
蕭瑾瑜臉色微微發白,「譚章,你還是給自己留點退路的好。」
譚章湊近幾步,近到渾圓的肚子幾乎貼到蕭瑾瑜身上了,滿足地看著已經搖搖欲墜的蕭瑾瑜,「退路二字怎麼寫,下官日後一定好好請教請教安王爺……不過下官現在就想問問安王爺,什麼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話音不落,譚章就發出一陣尖笑,「不對不對,下官失禮了,失禮了……安王爺的指令碼來就是個擺設,砸爛了也不知道疼吧?」
譚章狠狠一腳踢在蕭瑾瑜還未消腫的膝蓋上,就見蕭瑾瑜身子一晃,像斷了根的枯木一樣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譚章不急不慢地把藥箱拖出去,轉身回來的時候把一身破舊的囚服扔到蕭瑾瑜身邊,「安王爺,是您自己換,還是下官伺候您換啊?」
「出去……」
譚章笑著把伏在地上的蕭瑾瑜翻了過來,看他白中發青冷汗涔涔的面孔,冷森森地道,「安王爺身子如此不便,下官要再不好好伺候,那真是天理難容了啊。」
「王爺,王爺……」
蕭瑾瑜意識朦朧中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喚他,很近,近得像是就在身邊。
做夢了吧……
從在譚章石頭一樣的拳腳中昏死過去之後,蕭瑾瑜已經無數次聽到這個聲音了,總是在心中一暖睜開眼睛之後愣愣地看著空蕩蕩冷冰冰的牢房,心再冰冷回去,冷得跟這副幾乎沒有知覺的身子一樣。
牢房裡只有一扇極小的窗子,昏暗的不辨晝夜,只能憑譚章送來冷飯的次數上推測,他在床邊地上已經趴了整整一天了。
他第一次醒來之後發現連柺杖也被譚章拿走了,就試著爬去那張床,爬到床下就重新昏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連翻身都做不到了。
譚章每次都是把一碗冷飯放到鐵柵門邊上,蕭瑾瑜過不去,於是一整天水米未進。
有這樣的幻覺,也是正常吧……
聽著她的聲音,覺得牢中的寒意都消減了幾分。
「王爺,你醒醒……我是楚楚……」
她進不來,也不該來……她是個很好的仵作,絕不會扔下案子不管。
「王爺,你醒醒呀……」
要命的幻覺……
蕭瑾瑜到底忍不住,吃力地睜開眼睛,昏暗的光線下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溫柔的輪廓,一愣,心裡倏地一沉。
這樣真實的幻覺……是這副身子撐到極限了嗎?
「王爺,你醒啦!」
蕭瑾瑜貪婪地看著,不敢眨眼,不敢喘息。
「王爺,你快把藥吃了……」
兩顆黑色的藥丸被一隻溫熱的小手送到他冷得麻木的嘴邊,蕭瑾瑜不由自主地微啟嘴唇,兩顆藥丸就被送進了口中。
陌生的藥味在口中慢慢化開,越來越苦,越來越濃重。
幻覺……不會真實成這樣。
蕭瑾瑜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摸摸眼前的人,卻根本感覺不到自己身子的存在,垂下目光來看,才發現自己正枕在日思夜想之人的臂彎裡,一條厚厚的錦被裹在他知覺全無的身子上,「楚楚……」
蕭瑾瑜的聲音微弱得幾不可聞,楚楚卻高興得破涕為笑,暖融融的臉蛋貼上蕭瑾瑜冰冷的臉頰,「王爺!」
蕭瑾瑜費力地把兩顆藥丸吞下去,喉嚨幹痛得像是被刀子劃過一樣,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發顫。
「你……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