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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麻煩……」蕭瑾瑜淡如清水地看了眼桌上的案卷盒子,「容臣把李如生一案的東西帶走就好。」
皇上緊了緊眉頭,「這案子已經移交大理寺,朕點了景翊來查……有首輔大人的面子在,那群老東西沒什麼話說。」
蕭瑾瑜無聲輕嘆,抬手合上案卷盒子,「謝皇上。」
「那七皇嬸……」
蕭瑾瑜薄如劍身的嘴唇微抿,「她是這案子的仵作……景翊還用得著她。」
「七皇叔可要收拾什麼?」
「不必了……就帶著那箱藥吧。」
「朕讓人進來幫你拿。」
「謝皇上。」
皇上來的時候就精心安排過,悄無聲息地來,又帶著蕭瑾瑜悄無聲地走,沒驚動貢院中任何一個不必要的人。
從貢院到關押王公貴族專用的天牢,蕭瑾瑜一言未發,也不知道皇上一直走在前面的轎子什麼時候轉道離開的,到天牢門口下轎的時候已只剩四個宮中侍衛。四個侍衛把蕭瑾瑜送進那間整潔寬敞的牢房,擱下蕭瑾瑜的藥箱,一拜而退。
蕭瑾瑜不是第一次來天牢,卻是第一次要在天牢裡過日子,看著這間整潔寬敞卻照樣潮濕陰暗的牢房,蕭瑾瑜平靜得像是坐在王府書房裡一樣。
皇上的意思他聽得很明白,於公,皇上要安穩人心,於私,皇上要保他性命。
他知道自己早晚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是這個時候,因為這樣的事。
牢中潮氣比外面陰雨天的時候還要重,陰寒如隆冬,蕭瑾瑜剛想開啟藥箱翻出點兒止疼的藥來,就聽到牢門處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動靜。
「安王爺。」
蕭瑾瑜轉頭看過去,看清鐵柵門外那張百褶包子臉的時候,心裡一沉,臉上依舊靜如冰封,「譚大人。」
一陣鑰匙擰動銅鎖的刺耳聲響之後,門上鐵鏈被「嘩啦啦」地扯下來,鐵柵門「吱呀」一開,譚章挺著愈發渾圓的肚子抬頭邁進門來,眯著眼睛笑意濃鬱地打量著蕭瑾瑜。
「不敢當,不敢當……安王爺,別來無恙嘛。」
☆、100冰糖肘子(十四)
蕭瑾瑜漠然看著邁起八字步慢慢踱過來的譚章。
時隔一個多月,譚章扒了墨綠色的刺史官服,穿上風乾血跡一般暗紅色的司獄官官衣,品級幾乎是一跌到底,腰身卻絲毫不見消減,反倒是豐潤了一圈,一對小眼笑得眯成了細縫,在那張油光鋥亮的大餅臉上若隱若現。
蕭瑾瑜記得,一出上元縣他就把譚章的案子交給了刑部,最後是刑部跟六王爺和吏部商議,決定查抄譚章全部家產,並削去他刺史官職,那道判決公文是蕭瑾瑜在登門拜訪楚家的前一夜簽字落印後發回京師的,所以記得尤其清楚。
不過一個多月,他竟鑽進了京城,當起了八品司獄官。
看他這副嘴臉,顯然是比當四品昇州刺史那會兒過得還滋潤百倍。
蕭瑾瑜雲淡風輕地道,「譚大人也別來無恙。」
譚章走近來細細打量著蕭瑾瑜,目光落在蕭瑾瑜血痕未消的頸子上,鼠眼裡的笑意又濃了幾分,「安王爺,下官自打來了京城,沒有一日不念著您的好啊……當日要不是您把下官一抹到底,下官哪有機會來京城補這個肥缺啊?這裡來的都是您這樣有身份的人,好歹打點一回就能頂上刺史三年的俸祿,下官可得好好謝謝安王爺。」
蕭瑾瑜聽若罔聞,從輪椅後面取下柺杖,勉強撐起身子,緩緩站了起來,扶著藥箱邊沿在裡面不急不慢地翻找著。
譚章背著手,興致盎然地環視著黴跡斑斑的牢房牆壁,「安王爺,您可別小瞧這間牢房,這間可是天牢裡的上房,沒有皇上的關照就是拿多少銀子都進不來……您知道上一個住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