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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於京北所有人率先獲得兩千公里外城市的地震訊息——
晏守在城旅遊,地震發生時這個傻逼正在和她通話, 問她地為什麼突然開始晃動,民宿外的雞鴨為什麼一直在亂蹦。
這場城市的滅頂黑暗只持續了兩分鐘。
但她從未覺得時間如此漫長。
在一陣驚心的地動山搖後, 她聽見卡頓訊號那端,傳來晏守疼痛難忍的苦笑聲。
這貨在快死的情況下依然和她開得動玩笑:
「瀾姐,我肚子好像被捅穿了……」
盛明瀾趕到機場時, 作為一國之脈的京北同樣陷入混亂。
新x社、中x社,各大新聞媒體在電視、網路上進行鋪天蓋地的相關報導,政府應急措施相繼發布。
彼時的盛明瀾是一名大六醫學生, 可能六年的天之驕子大學生活,讓她自以為擁有一技之長, 於是背著個揹包,給家人發了條資訊,就搭上飛機前往城的毗鄰城市, 然後在無人搭運的情況下, 獨自租車開向震源中心。
她運氣不錯,在餘震時遇到了國家緊急出動的第一批救援軍隊。
然後在她的精確報位下,軍隊很快在黃金時間內搜尋到地底奄奄一息的晏守。
晏守的命也很大,淌了六個小時的血, 沒死透,被她撿了回來。
動手術的人是齊清。
這場抗震救災的行動持續了近兩個月,他們在災區附近搭建臨時救護中心,救治傷員。
而顧清延是當時跟著國外醫療救援隊來到城的一員。
他們在同個救護站裡,見證生死,見證別離。
他們會因現場救護原則放棄一個還有喘息的生命哽咽, 也會因心電監護儀一次又一次變成直線懷疑崩潰。
那大概是每一個醫者必經的成長課。
但除了眼淚,盛明瀾還收穫了許多即便電影畫面也無法傳達的溫情與感動。
那是醫學課裡永遠教不會的人與人之間的熱度。
呆在那片荒蕪城市的每一寸光陰都讓盛明瀾感到熱血又戰慄。
也是在那之後,盛明瀾才真正理解醫人醫心大半輩子的母親。
她從前只知道自己會繼承明協,卻不知曉明協存在的意義。
有人奉獻一生,只為最無私的愛——
而愛是普濟。
她本以為齊清是理解明協的。
母親在世時,他們明明酒逢知己千杯少,如今卻從他嘴裡聽到這樣詆毀明協的話。
盛明瀾心中有氣,但從小到大的教養剋制著她沒有當場衝上去與人發難。
這時候會堂裡穿過一個年輕男人,那人走走停停,四處張望,最後在顧清延面前站停:「顧醫生,我聽他們說您今年也來了,差點不敢相信。我是何問斌,當年是您給我動的手術,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
「當然。」顧清延點頭,與他握手,「創面恢復的怎麼樣,日常出行還可以嗎。」
男人掀起部分右腳褲腿,底下是金屬假肢,他笑道:「恢復得很好,現在一口氣爬十層樓梯不是問題!」
幾句寒暄問好,男人不好意思道:「我父母也來了,在隔壁,他們想當面向您表達感謝,您看現在方便跟我過去一趟嗎。」
顧清延應允,跟齊清示意了下,和那年輕男人往外走。
齊清目送他們背影,在原地拄了會兒。
他今晚與顧清延的交談侃侃而從容,時不時讓他有種回到往日輝煌的錯覺,而顧清延走後,這樣碩大繁華的一個會場,其實根本沒有人願意與他搭話,錯覺也隨之消失了,他又恢復了往常的無力。
齊清對著眼前的空氣長嘆一聲,四顧會場一圈,打算找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