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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猶太人,這可能是在人類踏足的三百個星球上最為安全的地方了。
傳統來講,吉布茨是一個合作社,但事實上卻不盡如此。溫特伯一家在自己的新居受到了熱烈歡迎——那是個不大不小的地方,屋子日曬充足、乾燥,房屋轉角圓滑,沒有直角急轉,地上鋪設木地板,從這幢坐落在山頂的房屋向下望,能夠看到橘黃和橄欖綠的叢林之外無限延伸的沙漠。太陽似乎把每樣東西都榨乾了,索爾想,甚至榨乾了焦慮和噩夢。光線遵循著自然的法則。到晚上太陽西沉過一小時之後,他們的屋子都會泛出粉紅的亮光。
每天早上,索爾都會坐在女兒的床前等著她醒來。頭幾分鐘裡,愛女的困惑總是讓他非常痛苦,但是他堅持要確保每天早上瑞秋醒來第一眼見到的是自己。他抱著她,回答她問的一個個問題。
“我們在哪兒,爸爸?”
“在一個棒極了的地方,小不點。吃早餐的時候我會詳細告訴你的。”
“我們怎麼到這兒來的?”
“我們傳輸過來,坐了一會兒飛艇,然後又走了一截路,”他總這麼說,“這兒離家並不太遠……但是這段路程的長度已經足以把它當作是冒險了。”
“但是我的床在這裡……還有我的毛公仔……為什麼我不記得它們什麼時候來的?”
於是索爾就會輕輕地抱著她的肩膀,注視著她棕色的雙眼,說道:“你遇到了一場事故,瑞秋。還記得那個《想家的癩蛤蟆》裡面講的故事嗎?特倫斯打壞了它的腦子,於是好多天裡,它都忘了自己住在哪裡。你遇到的就是那種事故。”
“我現在好些了嗎?”
“好多了,”索爾會說,“你整個身體都好得多了。”這時屋子裡會飄滿早餐的香味,他們都走上平臺,薩萊正在那裡等著他們。
瑞秋比以前有了更多的玩伴。吉布茨公社有一所學校,她總是去那裡玩耍,受到大家的歡迎,每天都像初次見面一樣向大家打招呼。漫長的下午裡,孩子們在果園裡玩耍,沿著懸崖勘探。
理事會中的三位長老阿弗納、羅伯特和以法蓮,都敦促索爾繼續寫他的著作。希伯倫一向以其庇護的眾多學者、藝術家、音樂家、哲學家、作家、作曲家公民和長期居民而自豪。居住的房子,他們指出,是國家饋贈的禮物。索爾的養老金,雖然就環網標準來說並不算高,但是要滿足他們在科發?沙龍的基本需要是綽綽有餘了。而最令索爾驚奇的是,他發現自己在體力勞作中得到了樂趣。不管是在果園中工作,還是在未開墾的土地上清理石塊,哪怕是為城市修牆,索爾都會發現自己的心態和精神比曾度過的多年以來任何時候都要自由。他發現自己在等待灰泥乾燥的時候可以與克爾愷郭爾在思維上來一番搏鬥,而在檢查蘋果是否生蟲之時,他也可以得出對康德和凡德爾理論新的見解。在七十三標準歲的時候,索爾創傷的心靈終於首次癒合結痂。
傍晚,他會和瑞秋玩會兒遊戲,然後拜託朱蒂或附近其他的姑娘照看熟睡的孩子,自己便可以和薩萊一起,去山腳下散步。有一個週末,索爾和薩萊兩人單獨去了新耶路撒冷,這是自十七標準年前瑞秋回家和他們同住以來,他倆第一次獲得獨處的時間。
但並不是所有事情都具有田園的詩意。索爾經常在夜裡醒來,獨自赤腳走下廳堂,而薩萊總會在那裡凝視著熟睡的瑞秋。漫長的一天結束後,當他們在老舊的搪瓷桶裡給瑞秋洗澡,或是當牆壁泛出粉紅微光,他們給她掖好被角,孩子總會說:“我喜歡待在這個地方,爸爸,但是我們明天回家好嗎?”索爾就會點頭。當講完晚安故事,唱過搖籃曲,給她晚安前的吻,確定她已經睡著之後,他會踮起腳尖走出屋子,然後會聽見悶悶的聲音——“晚安,金絲燕”——從床上裹著蓋毯的小小身子裡傳來,而他也得回答“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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